祁春燕当然知道自己妈的用意,心里也乐意无比,故意在张有年看得见的角落,不经意间透出小眼神勾勾搭搭,惹得他心猿意马,心里就有点痒痒。
后来,田大妮常常创造机会让祁春燕到县上,祁春燕也聪明,变着法地往张有年跟前凑。
别说,还真让两个人心想事成了,张有年真看上了祁春燕,央着父亲找人来祁家提亲。
本来以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可这一提亲不得了,祁家闹直接翻了天,闹事的正是祁香贝。
之前张学保带着张有年过来的时候,祁香贝正好上学,没见着人,祁山两口子只提了一句家里有客人根本没细讲,别人更不会专门到她面前念叨,到了提亲那天,正好祁香贝在家,才知道向祁春燕提亲的张有年是城里人,还是警察,吃国家粮的。
祁香贝向来自视其高,觉得自己长得白净,又是高中生,比起侄女晒得黑不溜秋,还是初中生那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那张有年肯定是没见着她才定了侄女,毕竟自己父亲救过他老子不是。
可她也不想想,张有年跟着父亲从省城调到县上的,在省城什么白净漂亮姑娘没见过,高中生也不乏接触很多,相比之下她的条件根本不出挑,所以在她央着祁山去跟张学保说定亲的人改成自己时,被祁山言辞拒绝,为此还训斥了她。
祁香贝长这么大一直顺风顺水,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当即进屋拍上门,不出门也不吃饭,激烈抗议。
那两天,家里气压低到极点,都静默默干自己的事,就是姚常玉相劝,也被祁山那狠烈的眼神阻止,他就是想给闺女一个教训,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家里再宠着,也不能无法无天到抢亲的地步,到时候别说她自己,就是整个祁家都会沦为队上的笑柄,更关键的是人家也没看上她呀。
姚常玉心疼闺女,总是趁着上工前家里人都走了,往祁香贝屋里窗台上放好饭菜,可惜回来原样不动,转天她偷偷煮了俩鸡蛋放进去,一个还剥开一半,看祁香贝还忍不忍得住。
其实,祁香贝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前一天屋里还有点零食点心可以充充饥,第二天,那是连点渣都没有,开始她忍着,可鸡蛋的清香飘到她鼻子里,刺激她的味蕾,搅得她胃疼,咬着牙也受不了了,最后冲过去拿起鸡蛋,三两下剥掉壳就往嘴里压。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在她吃第二个鸡蛋的时候,没防备一下子噎住了,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急得直跺脚也没办法,满屋子找水,哪有呀,早被她当汤压饥了。
想打开门去外面找水,可手饿得没劲,她之前为了表示决心,从里面插上了门,现在门插怎么推也推不开,用力拍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这样,祁香贝捂着脖子,慢慢地脸色发青,翻了白眼,软倒在门边。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像倒过气一样,开始剧烈地咳嗽,伴随着咳嗽声蛋清蛋黄喷射出来,总算又活了过来。
可活过来的就不是原来的祁香贝了,而是现代重生过来的齐香贝。
齐香贝,正正经经的九零后,三岁的时候爸妈离婚,两个人都不想带着她这个累赘,互相推诿,后来是齐家大娘,也就是她爸的嫂子领养了她,才算消停。
齐家大娘姓周,跟齐大爷青梅竹马,可惜齐大爷英年早逝,留下周大娘守寡也没个孩子,别人都劝她再走一步,可周大娘忘不掉跟丈夫的感情,就一直单身,开了个早点铺子养活自己。
正好看小叔子和弟妹离婚不想要孩子,就决定过继来自己养,一是有个伴,二来也是看丈夫的面,齐香贝好歹也流着齐家的血,叫自己的丈夫大伯。
从那之后,齐香贝就管周大娘叫妈,母女俩守着早点铺子日子过得也算可以。
十多年过去了,齐香贝考上了大学,在上大二的时候,周大娘回娘家看望兄弟,意外横生,遭遇车祸去世。
齐香贝痛不欲生,料理了丧事,看着迫不及待离开的亲生父母,她什么也没说,靠着周大娘留下的存款加上假期打工,出色地完成了学业。
毕业后,她反而没了奋斗的目标,空虚一段时间后,思虑再三,决定重开早点铺子,虽然累,却曾经是她们母女快乐的源泉。
那天,她刚刚找好铺面,给中介打电话准备签合同,穿马路的时候没注意红绿灯,只知道嘭地一声响,眼前黑暗一片。
等有意识,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全力拍打胸膛,气息压迫得咳嗽不止,才吐出异物,重新呼吸上新鲜空气,慢慢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