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旋离,她同旋离,长得一模一样。”
六殿下听了此话后,先是惊讶一番,再蹙眉看了千茶一眼,折扇指着画像:“你可看真切了”
千茶点头:“十分真切,你若不说是殷殷,我甚至以为她是别人画的旋离。”
六殿下拿着扇子敲了两下下巴,接着细心将画重新卷了起来,千茶愣愣地盯着六殿下手中的动作,心里思虑万千。
她这几日十分想旋离,本想着今儿醒来便去昆仑山,她要将这三日被爹罚跪之事告诉旋离,她还要告诉她,今后恐怕无法日日见她了。
但六殿下此番让她看到了殷殷的画像,她又十分想去人界瞧瞧那位殷殷,左右,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思虑间,听六殿下道:“七妹真不同我去人界么人界可有意思了,说不定还能带些好玩的东西送给你的那位旋离呢。”
千茶被说服,咬住唇重重点头:“去!”
说走便走。
出发前,两人在洞口往了眼梨花池的方向,见考淡正靠着一颗大石头钓鱼,便悄声离开。
去人界的路千茶总记不清,这百年来都是六殿下带着她,她索性也懒得去记,六殿下飞得极快,几座大山,几条大河,几片大海,他拉着千茶悠悠穿过,不过几刻钟,便停在在了一处热闹的街道边的树旁。
算着千茶已有三百多年没来这人界,她好奇地左右探了好几眼,这新鲜的玩意儿越来越多,琳琅满目的她很是喜欢,还想让六哥全给她买下来。
六殿下见千茶这样好奇,倒也不急着去找殷殷,两人在街上又玩又逛,千茶见稀奇的东西,总要摸上一摸,喜欢了六殿下便买下来。
几次后,六殿下不免问了句:“你为何这些东西都要买两样”
千茶笑着回答:“我留一样,给旋离一样。”
她撇嘴道:“你不知道,她这两百年来都在那个破玄圃里,无趣的很,我给她买这些东西,她偶尔也能玩玩。”
六殿下唏了声,心中暗暗道:“旋离大神才不稀罕你这些东西呢。”
买的多了,千茶走得便慢了些,几步后,忽听闻街上传来了一声吆喝,千茶抬眼望去,几步开外一老人家正缓缓行来。
“六哥。”千茶指着那头:“他肩上是何物”
六殿下道:“糖葫芦,吃么”
才问完,千茶已然小跑至老人跟前,老人见状将肩上的东西放下,对着千茶笑了声:“这位姑娘,可是要糖葫芦”
千茶:“给我两串。”
老人应了声,笑道:“我见姑娘如此貌美,给你挑个大的。”
他说着从上头取下两串,一个递给千茶,另一串正想绕过去递给六殿下,却在途中被千茶截了下来。
六殿下见状摇摇头,取出钱递给老人,道:“她是留给她心上人的,哪有我这个哥哥的份。”
说话间,千茶正舔着糖葫芦,她听六殿下语气不善,转头看了眼,接着指着他手中的几两钱道:“自己不会买么,酸什么”
可说完,她还是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钱,全给了老人,从上头挑了两串大的。
“给你。”千茶先是给了一根,接着再给一根:“和殷殷嫂子。”
六殿下仰头大笑。
狸帝生的这七个儿女,六殿下只同千茶亲一些,或许是因他们只差了不到一百多岁,年岁近了,便容易闹在一块儿。
在没有千茶前,他是家里最小的,也因此,他们总将他当小孩,这不让闻,那不让碰,后来有了千茶,他终于有些哥哥的样子。
所以昨日听闻她不是狸帝的女儿,他还伤心了一阵,还好又今早听闻她是狸帝的女儿,又喜乐了一阵。
这个妹妹,他很是喜欢,也乐意护着。
两人吃吃玩玩,夜晚渐渐来临,千茶玩够后,终于想起此行目的,问了六殿下句:“六嫂她住在哪里”
这声六嫂将六殿下哄的,嘴角几乎要笑到耳边。
“你六嫂向来寡淡,她住在这条河那头的树林里,很少有人打搅她。”
千茶点点头。
没想到这殷殷长得像旋离,行为也像,她眼里的旋离也是这般,寡淡如水,那玄圃她见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却养的旋离一身好性子。
两人说着便朝那头去,过了一座桥,还是有些热闹,千茶吃着方才才买的糕点,跟着六殿下,可没几步,行人忽的多了起来,她手上的糕点被撞落在地,愣神间抬头,六殿下竟不知去向。
千茶离开人群左右寻了几眼,也不见六殿下的身影,又站在桥边的石头上,又寻了一会儿,可乌压压的一片,不知哪位是六殿下。
她挠挠头,从上头跳了下来,听一路人道:“今日那戏园里唱的是哪出戏可是张公子与秦姑娘的戏”
他身旁的人点头:“是啊。这出戏可真真精彩,算着这几月,她半月唱一出,我看了四回,竟也没觉着腻。”
那路人又道:“快些儿走罢,不然没位子了。”
千茶听着,立马被这戏给吸引了过去,跟着也快些走了去。
戏园此刻有些乱,她跟着人群在里头寻了个空位坐下,不多时,上头锣鼓铛铛两声,台下立刻静了下来。
这戏唱的是一位姓张的公子与一位姓秦的姑娘之间的情爱戏,这张公子一直爱慕这位秦姑娘,只可惜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张公子家人不肯,也得不到半点祝福,重要的是,这秦姑娘心里还有别人。</p>
千茶头一回看这样的戏,没多久便有些痴,她看着台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自然地想到了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