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雷鸣电闪。
憋了许久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古旧街道上的青石板路被砸出了一个个水坑。
烟雨迷蒙,不多时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许多店铺也都微微掩上了门。
逐月楼里阴云密布,建楼以来第一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两个人不仅盗走了珍贵的炉鼎,还放火烧了地下暗牢,姗姗来迟的大雨并没有挽回损失。
侍从们的脸上愁云惨淡,深觉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内廷里,跪着一排黑衣人。
卫争一脸愤怒,狠狠的盯着他们,杀意尽显。
“连两个人都制伏不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黑衣人头子表情阴郁,“他们耍诈,行事一点都不光明!竟然给我们下药!”
卫争:“......”
他们向来都是耍阴招的那一方,此番倒是尝了被耍的滋味,心情很是复杂。
“一个是魔教教主,一个是陆家少主。两人都阴险毒辣,城府极深,栽这么大个跟头倒也正常。”沉鱼夫人扭着身子走了进来,嗓音里带着些凶狠。
卫争愣了愣,“魔教教主是无峰谷的花不闻”
沉鱼夫人撇了撇嘴,“不然还能是谁。”
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掉了,卫争一脸惊恐颓丧的倒在凳子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丽城这个地方他应该是反感至极绝不会踏足之地啊!”
沉鱼夫人有点儿惊讶,第一次看到卫争这么情绪化的样子,“你这是什么反应一个花瓶教主而已,有何可惧的”
“愚蠢!你以为邺城是怎么消失的!”卫争嘶哑的嗓音里藏着畏惧。
“不是感染了瘟疫,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城吗”沉鱼夫人困惑问道。
“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是花不闻下的毒,青尸蛊。”卫争瞳孔收缩,脸色泛青,像是想起了极为可怕的事,“他的罪行并未公示天下,知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当时他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由我负责刑讯逼供。”
卫争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人,即使在最阴暗肮脏的地狱里备受折磨,却还是傲慢嚣张,目空一切。
一开始卫争只认为他只是伪装的太好,可后来才看清楚,这并不是伪装。
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本身就是从最可怖的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卫争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慌乱,问道:“他为什么会来抢炉鼎”
沉鱼夫人皱眉:“没查到原因。”
“他一定还会再来的。”卫争神经质的抠着指头。
“货物都被他们弄走了,为何还会再来”沉鱼夫人有些不解。
“因为他是花不闻。”
是睚眦必报百倍奉还的花不闻。
暴雨的声音很大,击打在房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珠响。
逐月楼的门被大力踹开。
“早就看这破门不顺眼了。”花不闻懒懒的收回长腿,歪了歪头,“进你们的楼还得猜个谜,念个诗。怎么着看不起不识字的”
俊美的男人身穿一件暗色的袍子,上面绣着猩红色的纹路,像是沾上了血。</p>
他撑着一把藏青色的雨纸伞,细碎的雨珠顺着伞檐滑落,发出叮咚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