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还求之不得呢,这丫头怎的张口就给拒了。
白来仪赌这一口气不肯出声,白问月轻声笑了笑,未曾多计较。
“无妨,妹妹有如此魄力和胆识,说明深得皇上宠爱。”
古怪地望了她一眼,不明深意。
如今宫中人人皆知她是盛宠加身,皇上自然宠爱,她怎的还明知故问。
白来仪道:“皇上自是宠我,不然如何肯信我,还出言力保呢。”
她说的是毒害皇后一事。
佯作后知后觉,白问月接话,忽问出声:“说来,这人证无证皆在,众口一致,皇上怎的就如此信你呢?”
“那是因为……”转头对上了白问月一脸询问的脸,白来仪心中一怔,将话收回了肚子里。
“那是因为皇上知晓我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样蛇蝎心肠的事来。”她讪讪道,话说的毫无底气。
胡话连篇。
谢欢是何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
似是觉得水温不适,轻放下杯子,未曾敢偿:“那妹妹以为,这毒害皇后一事,究竟事出因何?”
“幕后真凶又会是谁呢?”
她接连询问,引得白来仪微微有些不耐烦,不假思索地欲出口敷衍:
“自然是筝香那个丫头……”话说一半,忽又想起白问月方才的话,继而噤声改口,“自然是有人想加害皇后,又转而嫁祸于我。”
“一石二鸟。”
似是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照她的说法,此人必定是另外一个同样怀有身孕,却又一直置身事外的段听竹了。
“证据呢?”
“……”
被问到哑口无言,不悦地瞪了一眼,白来仪忍不住质问出声:“姐姐远道而来,是为审问我吗?”
“你既是不肯信我,又何需来看我?”
“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既是来了,自是为你解困的。”她为难道:“只是这无任何证据,恐难说服旁人,为你洗脱嫌疑。”
自榻上起身,宫女忙上前搀扶,不着痕迹地白了她一眼,不屑道:“姐姐方才也说了,若我安然生下皇嗣,到时自然无事。”
袖中手指轻攥,心中再次笃定,只要她能生下皇嗣,生出一位皇子。
一切皆都天翻地覆。
什么魏冉、什么白问月、不过都是她随手碾死的蚂蚱罢了。
说了这样久的话,白问月心中只得了这么两个字。
无知。
从前白来仪不爱声张,人前做低的时候,她倒还觉得她有几分心智。
如今话大放厥词,喋喋不休,她这才认清了她愚不可及,多嘴献浅的真面目。
轻勾唇角,心中笑的讥讽,还在妄想什么诞下皇嗣,只怕胎还未坐稳,这孩子便要胎死腹中了。
跟着起身笑了笑,望着她那个平腹的独自,未曾多言。
她转头看向白王氏,有些疑惑:“将军同我说,前些日子,父亲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我也许久未见他了,不知身体可好?”
闻声,白王氏的面色多了几分僵硬,她神色有些飘忽,连连答道:“尚可,尚可。”
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一切了然。
白王氏今日进宫,不仅仅是来看望女儿。
实则,她还另有一处重任在身。
白慕石同她道,来仪有孕已经惹了太后大怒,若是生下了孩子,白家恐要遭受灭顶之灾。
是以,他这才嘱托白王氏,进宫后若能说服来仪,拿掉这个孩子,便极力说服。
若是不能,强行拿掉,也要拿。
此前白问月还未进屋前,二人正为拿掉孩子一事争论的面红耳赤,白王氏声泪俱下地同她一番说道,可白来仪执意要生下孩子。
之后,白问月进内,连声安抚。
白王氏忽又觉得,孩子便是女儿的保命符,此刻若是拿了,便是要了她的命。
万不能拿。
自那日知晓白慕石进宫时,白问月便猜到了会有今日。
她心中清楚白王氏的目的,也知晓经过她这样‘情真意切’的出言帮衬,此时她再不会想着要拿掉白来仪的孩子了。
若是让她这样轻易拿掉这个孩子,事情未免太过平波无奇,淡然无味。
顺了白慕石的心意。
她沉声力劝,话里话外皆要为白来仪生下这个孩子,纵一把大火。
如此。
才能让白来仪切身体验到,太后究竟有何手段。
而白慕石又会怎样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