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朱檐, 重垣叠锁, 青石铺长路,宫墙夹道斜。
自乾和门望去, 议政的乾华宫正值中间, 谢欢所居的长华殿与另外一座朝华殿分于乾华宫左右两侧。
威武屹立。
再往里处去, 皇后的长乐宫同白问月前世的瑶华宫坐落在正左之地,而段听竹的碧福宫与白来仪的欢喜殿则在右处。
至于魏荣芊居行的太宜宫, 位于乾华宫正后方,与太华殿前后比邻。
是除却长华殿与朝华殿,最重的一处。
白问月与魏央一起进了宫。
这一日,皇后宴请所有二品官眷女子, 乾和门停放了许多的马车,各家的夫人小姐手执一方丝帕, 穿戴隆重奢华。
前来赴宴。
将军府的马车穿过乾和门, 自太和门继续往前驶去, 然后择了左门处停放, 于中和殿下车。
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后,长路步行先致了太宜宫,同太后请罢安,白问月这才抽出身子再去长乐宫。
拜见皇后。
皇后设宴,进宫的女眷自然免不了要先向太后请安,太宜宫难得这样多的人, 宫殿内外处处皆是人影。
太后心情难得大好,方圭说, 娘娘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挨个接见了这些请安的人。
若是放在平日里,三两句话便打发了,轻易是不会见的。
然而。
她同魏央一起到了太宜宫后,太后微微有些诧异,似是未曾想到魏央也会来。
知晓他脾性喜静,烦扰这样的嘈杂。
太后又一改之前的盛意,将人全打发了去,之后再来人请安,只让方圭称是领了心意,无需多礼。
白问月轻笑褪去。
太宜宫通往长乐宫的道上,来回奔走的人还有很多,魏央独自留下同太后一起品茶,看他那副样子,似是要在宫中用罢了膳,等她一起回府。
宋书紧跟着白问月,宫装繁重,步履极缓,他搀扶的仔细。
行到长乐宫时,这宫殿内外已经坐满了女眷。
前一脚刚踏进门内,高成耳目明亮,连忙迎了上来。
“夫人,”他俯了俯身子,白问月轻声应了一句,他又道,“时辰尚早,这里人多声杂,皇后此时还正在暖阁。”
“奴才引夫人去见吧。”
听闻皇后正在休憩,不便打扰,白问月正欲择处地方坐下,高成又道要引他去见。
他迎的这样及时,神情又十分刻意。她心中便猜到,魏冉许是有事想要见她一面。
“那便有劳公公了。”
骄阳似火,绿树成荫,正当六月酷热里的最热,长乐宫的暖阁里,却清凉沁人,心旷神怡。
她进门时,魏冉正在用药,闻着空气里淡淡地黄芩,无需多猜,定是张太医为她开的安胎药。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宋书退留在门外,她只身进内,盈盈俯身行了礼:“恭贺皇后喜怀皇嗣”
闻声。
魏冉放下了手中的药碗,方帕轻拭。
“快免礼。”她使了一个眼色,宫女忙奉了一盏茶,“魏夫人请坐。”
高成顺势搀扶,榻上缓缓落座。
同皇后并坐一榻,无人觉得不妥。魏冉盛装已罢,只等着到了时辰,再一同面见各位夫人小姐。
“可去太宜宫请过安呢?”魏冉轻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方才来时,同将军一同去罢了。”
“魏央?”似是有些诧异,“他也来了?”
她同魏央接触不多,但也清楚他是个不爱掺和什么宴请大殿之人。
知晓她心有疑云误解,白问月摇了摇头,出声解释:“他是来同太后请安的。”
“眼下还在太宜宫,想来是要在太后那里用膳。”
原来如此。
魏冉后知后觉地颔首,去见太后,那倒是不足为奇。
毕竟在外人的眼中,魏央虽不参与政事,可同太后的感情却深厚非常,他若是进宫,多数也只为一件事。
给太后请安。
顿了一下,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她又问道:“那……宜妃那里,你去过了吗?”
白来仪?
她话问的迟疑,白问月嗅到了一丝异常,官眷进宫,规礼中是定要先面见后宫二后问安,之后再做其他说法。
皇后在长乐宫设宴,为的便是三宫有孕,白来仪此时不该在长乐宫吗。
她又怎么会去欢喜殿见白来仪呢。
隐隐察觉到似是有事,白问月面色温和,轻声疑问:
“宜妃娘娘她怎么了吗?”
魏冉一愣。
知晓镇国将军府的夫人同现下正得宠的宜妃是姐妹,发生了这样大的事,魏冉以为她进宫,定是要先奔欢喜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