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之从御书房离开后, 直接回了东宫, 他早上离开时, 姝姝还睡着,她肚子已经很大, 只能侧躺着, 他穿好后,站在床榻上, 居高临下定定的望着姝姝,目光平静, 没人知晓他想着什么。
他已中蛊三个多月,一开始的心口处的疼痛慢慢增加, 于他来说,并无区别, 哪怕到现在他依旧可以忍受得住。
离开寝宫, 姝姝还在睡着。
姝姝是等殿下从朝堂上回来后发现他的一丝异常的。
殿下去早朝没多久, 姝姝也醒过来,洗漱穿戴好才过去用的早膳。
现在天气冷, 她大着肚子,若无宫宴,待在东宫时她都穿着一件用夹了蚕丝的绣花长薄袄,质地轻柔, 穿在身上也比较舒适。
用过早膳, 姝姝寻了本医书靠在榻上看着,听闻珍珠说殿下回了。
她忙把医书搁下, 趿拉上绣鞋迎了出去。
姝姝走出里屋,殿下正好进了大殿,两边宫婢和太监都垂首立在旁边,大殿内噤若寒蝉。
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的进了大殿,朝着里屋而来,见到站在门口的姝姝,他表情才缓和了些,但也很清冷。
姝姝不知为何,心里就咯噔一下。
傅潋之走到门口,牵着姝姝的手,眉峰微冷,“怎么手这般冰凉”
他的声音极冷,大殿上宫婢跟太监们噗通全跪了下来。
姝姝见状,急忙拉着他进到里屋,小声同他道“夫君莫要怪他们,方才是我闲燥热,就把窗棂打开了。”她把殿下的掌心握起贴在她的脸颊上,脸颊还是温的,傅潋之眉头舒展开,过去把窗棂关上,“入了秋风有些大,莫要着凉了。”
“好,都听殿下的。”姝姝说道,她被殿下拉过去榻上坐着,被殿下抱在怀里头,他的掌心贴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抚摸着,“他还可乖”
姝姝靠在殿下怀中点头,“宝宝很乖,也不闹腾。”她怀孕其实很轻松,早期没有孕吐反应,晚期也没有什么身体水肿什么的。
姝姝想到什么,略离开殿下的身子,扯开他的衣襟看了眼,那红色纹路已经出现了五条,颜色暗红,心口处的虫子还是没动,姝姝手指顺着纹路轻抚过去,她轻声问道“夫君,是不是很疼”
“还好。”傅潋之垂着双眸子,遮掩眸中的情绪,慢慢握住姝姝轻抚他身上那暗红纹路的纤细手指,放在唇上轻吻。
姝姝静静的依偎在殿下怀中,听着他心口处激烈的心跳声,想起殿下方才大殿上的冷淡模样,心里总有淡淡的不安,原先时候,殿下话的确不多,但对她身边的丫鬟们还算和颜悦色,今日这样几乎没有感情甚至冰冷的质问,是姝姝从未见过的。
是不是,殿下会慢慢的变得如同的端奶奶所言,失去理智
“在想什么”傅潋之突然问道。
姝姝摇头,微微侧身抱住他的腰身,轻声道“我一定会帮夫君把蛊虫解掉的。”
傅潋之捏着姝姝手指把玩着,低垂着眸,并未说话。
之后的日子,姝姝就发现,殿下若不在东宫,东宫倒也还好,气氛清闲,珍珠跟丫鬟们也跟陪着姝姝说话解闷,但若殿下回,东宫的气氛立刻变的不用,就连原先伺候殿下的几个小太监也都噤若寒蝉,万万不敢发出丁点的声响。
姝姝也渐渐发现殿下的话越来越少,但每次看她的目光都是炙热,殿下已中蛊四个月,殿下并没有告诉他,身体到底痛不痛,她问殿下,殿下也只是亲吻她,告诉她,让她别担心,再多问些,殿下就会很凶狠的亲吻她,直到最后,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东宫里,下人们忧心忡忡。
二皇子傅厉元所住的昭宁宫亦好不到何处去。
大殿内的宫婢和太监们全都待在外面,不敢进去,自然听不到里面传来二皇子傅厉元的冷笑,“你说说你干什么有用,这都两个多月了,你却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着。”
齐姿月自然不敢还口,忍着心中怒气道“殿下,岂能怪妾身,殿下岂会不知太子妃并不待见妾身,妾身也是没有办法。”
傅厉元甩袖不再多言,只脸上的戾气怎么都遮掩不住。
齐姿月过去道“殿下,既太子妃总不愿见妾身,就罢了,依妾身说,那隗高兰是太子妃闺蜜,既送给太子妃的礼,自然是由着太子妃打开,中蛊的人定是太子妃,何必还要妾身去看过。”
傅厉元想起两个多月前收到的那封信,面色开始阴晴不定。
但他心里清楚,若不把握这次机会,他再也没有法子登上那个位置的。
那人告诉他,太子和太子妃其中一人中了噬心虫蛊,若能肯定是太子中噬心虫蛊,他就能帮他登上皇位。
这让他如何不心动,他跟大皇兄比起来并没有差什么,偏生父皇自幼就比较宠爱大皇兄,他不是三皇弟那个傻子,这个位置,他必须去争。
只是,到底弄不清中蛊的是谁,那人也不敢冒然行动。
只用等到那人行动,他也就能够
这事他自然不会让卫楚璇去打探,这女人心里向着太子妃,若告诉她,她定敢告诉太子妃。
不成,他一定要打探清楚东宫的情况,许多事情他没有告诉齐姿月。
那人告诉她,噬心虫蛊是无法被解开的,中了这个蛊的人,慢慢的会变得失去理智,六亲不认,最后心脉剧断,这蛊无比恶毒,但蛊成,只有蛊虫第一个见到的人,必定会被咬中,所以当初东宫必定会有人中蛊。
但放出的消息是太子妃中蛊,甚至解开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