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张赫,说道:“华京城的情况如何了?我这里知道的都是些零碎消息,你对消息向来把控的好,说与我听听。”
张赫这便有板有眼的说起来,他先从镇国大将军府说起,毕竟这是和江茗最有联系的地方。
“如今江府门口那镇国两字牌匾被拿掉了。”张赫说道:“那是多少江家儿郎用血换来的,说摘就摘。江劭跪在宫门口两日一夜,最后被人给架走了。但是没什么事儿,皇上倒是没问他的过错。卫夫人倒是有点事儿,听说哭晕过去好几次。原本大将军没了,她就像丢了魂一样,结果江劭被人抬回来,她当场就晕过去了。”
江茗微微叹了口气,卫氏这个时候还是这么不扛事儿。江衡没了,江劭这般,她竟然自己还能晕过去?那府中还有人能来主事儿?
她问道:“昭南王府呢?”
“昭南王府一切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也没听见人怎么提。”张赫回道。
江茗又问:“太子府呢?太子妃如今如何?”
张赫也挺奇怪,为什么掌柜的还特地来问太子妃,想来因为是姐妹。他这便说道:“别提了,听说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了。否则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还能不去看看?”
江茗心里明白,靖文帝这是在将江宛的事情往下压。但她却拿不住靖文帝到底知不知道江宛的事情,就算知道了,怕是也要一口咬死不承认那就是太子妃。
而对镇国大将军府的惩戒,其中难道没有掺杂半分对江宛的愤恨吗?毕竟这可是在江府里养大的女儿。
江茗思忖片刻,又问道:“皇宫里的情形,你知道吗?”
张赫笑笑,比了个手势:“就一点儿,也不一定说的准,都是他们传出来的。”
“说来听听。”江茗开口说道。
“听说皇后被放出来了,之前算是禁足,如今却又和以前一样威风了。怀寅公主的婚事是一再后拖,想来今年应当有些难了。”张赫小声问道:“掌柜的,我能随便说两句吗?”
江茗点头:“你说。”
张赫小声说道:“咱们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前脚魏风凌魏大将军来了,皇上让他运粮。后脚皇上就把这镇国大将军的名号剥了。魏大将军立刻就说自己腿疼,走不了原路,给回绝了。掌柜的你说说,皇上这不是让他们心寒吗?守了世世代代的江山,结果就因为一下子,全都给断送了。”
江茗嘴角勾了勾:“不然皇上怎么和秦凤道的士卒交代呢?这么和青釦关、延庆道的伤亡交代呢?”
“掌柜的厉害。”张赫又吹捧起江茗来:“皇上真的就去祭天了,皇后也就是那日出来的。”
祭天?
江茗挑了下眉毛,给鬼魂上香赎罪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可见这主意说不定是皇后出的。靖文帝此举,也能稍稍缓和百姓的怒意。
江茗问了一圈,将华京城如今的百姓风向,各个高门之间的传闻大抵了解了一遍。张赫的消息偏民间,若要知道更多朝堂上的事情,还需要去问望回。
“对了。”江茗开口问道:“雍阳关这两日如何了?我在圭城得知消息的时候,还算风平浪静。”
张赫咂摸了一下嘴,回道:“那应当是圭城消息晚了,华京城里很多消息要更快些,听说北胡大军围城了,要破雍阳关。”
江茗闻言,咬紧牙关,问道:“从何日开始攻城的?”
“大抵四日前来的消息,约摸着加急送信的路程,如今得有十来日了吧。”张赫回道。
江茗敛目,雍阳关外防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北胡想要攻下绝非易事。但若是粮草再不送去,就不是能不能守下雍阳关的问题了,而是还有没有人守。
江茗也曾经想过,要将殷楚骗出来,守什么雍阳关?
可如今她知道了,这雍阳关不就是用来衬托原书男主莫赫离的吗?
但就算不论这个,她也知道,殷楚是绝对不会走的。若是他走了,那便也不是那个让自己奋不顾身的殷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