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略回忆了回忆才想起他问的是自己说这样没用,以后会变成疯子的话,不禁暗暗腹诽跟这人说话真累,直接说又能如何,非让自己想。
棠梨虽然腹诽却并不想隐瞒便道:“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吗,虽不知他体内的热毒是怎么来的,但瞧这意思至少有两年光景了吧,若是能解也不会拖到现在了,既然不能解便只能暂时压制,而这个泡冷水的法子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说起来这热毒发作起来若借机发出来也便罢了,却用冷水压制,腠理大开之既,用冷水一激,热毒未发反而又进了寒气,寒气入体,如此一来岂非是驱虎不成又引饿狼,虎狼到了一处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寒热更是如此,一开始寒气势微,暂时压住了发作的热毒,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可久了积在体内,待蓄积到一定程度便形成了寒热相战之势,他越用寒气压制热毒,体内的寒热交战也会愈演愈烈,便他的内家功夫再厉害,身体再强壮如何禁得住这般寒热交战的势头,到末了身体实在禁不住,便只会有一个结果了。”
那冷面汉子道:“什么结果”
棠梨摊摊手:“非疯既傻。”棠梨话一出口,冷面汉子脸色一变,手里那把冷厉的刀一送又横在了棠梨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发出冷森森的寒意。
棠梨颇有些无奈:“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便罢了,做什么又动刀动枪的。”
那冷面汉子哼了一声道:“你竟敢诅咒我家主子,便碎尸万段也是你咎由自取。”
棠梨心说,这可是祸从口出,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好不好,怎么成诅咒了,这年头还真是好人当不得,自己刚才就该骗他,继续用这个法子,便以后水里那家伙疯了傻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正后悔呢,忽听水里那人开口道:“韩松,放她走。”这声音听起来竟比那刺骨的冷泉还要冰冷几分,却十分好听,棠梨微怔了怔,下意识想看向冷泉,脖颈的刀却放了下去,那冷面汉子喝了一声:“还不走。”
棠梨如蒙大赦,小命当前哪里还有看美人的心思,忙着转身从山道下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在山道上,韩松方道:“主子,这小子是大夫,刚说主子这个法子不妥当,长此以往……”非疯既傻的话终是不敢说出口,顿了顿方道:“是不是让人跟着他,他既如此说,或许有解毒之法也说不定。”
冷泉中的人已经跃上岸,闻听此言微微摇头,刚自己虽在运功,不能分神,却也看见了这边的情形,瞧那小子形容不过十五六,这般年纪便从娘胎里学医,也不过十几年,寻常病症只怕都拿不住,更何况自己这样的热毒,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法子,这么个小子能知道什么,若如此轻易就能治,也不会迁延至今了。
想到此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黄口小儿信口之词,岂能当真。”
韩松便知主子这是不让跟着了,便道:“主子,刚这小子说起庆福堂,属下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寻的那位余宝胜余神医家的药号正是庆福堂。”
冷泉里那人点点头:“如此,这边去走一趟吧。”说着腾跃而起,几个起落便下去了,韩松心道,但愿这次主子不白跑,这位赫赫有名的余神医能治好主子的热毒,也免得主子再受这样的苦处,想着急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