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顾夫人厉声打断她,“你怎能说出这种话咱们顾家传承数百年家业振兴,为什么是因为顾家从不欺瞒人,从不做亏心事。而你爹在杭城德高望重,被众人拥戴,靠得又是什么靠得是他诚信厚道心存良善。你即便再不喜杨小姐,可也不能说出见死不救的话来”
顾静怡正要分辩,瞧见顾平澜送客回来,顿时噤了声。
顾平澜刚听到个半截,疑惑道:“我看杨小姐不错,规矩有礼貌,眼神挺清澈,不像有坏心思的人。”
顾静怡鼓鼓腮帮子,“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跟她同一个学校毕业的,还不清楚她哥你知道咏薇吧,她从国一就追求陆景行,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杨佩瑶来了之后,也去追陆景行,天天在高一教室门口堵人,堂堂都督家的小姐,死乞白赖的……咏薇现在还生她的气。”
顾平澜笑了,“你跟白小姐是好朋友,自然偏心她。依我看杨小姐没做错什么,陆景行没答应白小姐,难道杨小姐不能追求他追上了那是杨小姐的本事,肯定在有些方面比白小姐强。”
顾静怡“哼”一声,“那是因为咏薇要脸,不像杨佩瑶那么豁得出去。”
顾夫人沉声道:“行了,少在背地后议论别人的事情……小静回屋抄五遍《弟子规》,几时抄完几时出门。”
顾静怡低着头答应声,绕过屏风从后门离开。
顾夫人又看向顾平澜,依旧沉着脸,“你没征得你哥同意就包揽杨小姐上学的事情,这信口开河的脾气什么时候改要是你哥不答应,你自己到都督府赔不是去。”
顾平澜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就一句话的事儿,哥还能不答应再说不还有娘吗,我就说这是娘的意思,跟小静做个伴儿。我看小静跟白咏薇在一起没学什么好处,净学得娇气任性。”
顾夫人白他两眼,“你别说小静,管好你自己吧。”
太太跑一趟顾家不但还了情,还把杨佩瑶上学的事情解决了,心里颇为高兴。
转天,太太吃过午饭消了会儿食,依旧上楼歇晌。
客厅又摆起牌局,二姨太最近手气不好急着翻本,所以吃过饭就召集人打牌。
正打在兴头上,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响,不大时候杨致重面沉如水地走进来,刚进门就“阿啾”“阿啾”打了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几位姨太太忙放下手中麻将牌往外迎,三姨太离得最近,成功地接过杨致重手里的公文包,右手顺势搀住杨致重胳膊,关切地问:“都督今儿回来怎么不早说一声,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
杨致重瓮声瓮气地说:“感冒。”
四姨太这时也占据了杨致重另一只胳膊,声音娇媚轻软,“都督看过大夫没有”
杨致重没好气地说:“娘的,喝了三四天苦药,屁用没有!”借着掏手帕擤鼻涕,甩开三姨太的手。
四姨太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声音越发放得娇,“许是南地没有好大夫,现下回了杭城,让人请个好大夫回来看看……都督辛苦这些年,也该休养几日,让我们尽尽心。”
这帮女人,除了花钱还能干什么
所谓的尽心,不外乎是床上那点勾当。
杨致重外出公干着实素了些日子,闻言心里荡了荡,伸手勾住四姨太纤腰往怀里紧了紧,正要开口,感觉又有鼻涕流出来,忙压下心中绮念,掏手帕擦了擦。
手帕沾了鼻涕,不好再往口袋里放。
三姨太毫不犹豫地接在手里,再度搀住杨致重胳膊,细声细气地说:“都督吃中药不管用,倒是请个洋大夫来瞧瞧。前两天三小姐淋雨感冒,洋大夫打了一针后立刻就好了,昨儿上午还跟太太去顾会长家里做客呢。”
杨致重冷了脸,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正好走到杨致重房间,三姨太推开门,先将窗户打开透气,又笑着吩咐四姨太,“妹妹腿脚快,去倒杯茶,都督进家连口水还没喝……我跟都督谈点事儿。”
当着杨致重的面儿,四姨太自不好不去,纤腰一扭,踩着高跟鞋“笃笃笃”走出房门。
三姨太紧挨着杨致重坐下,“太太发话不让提起此事,可我寻思着都督才是一家之主,不应瞒着都督。这事儿还得从四天前说起,那天吃过晚饭三小姐说出去消食,不知怎地跑去码头了,正巧那天下暴雨,都快十点了,浑身湿漉漉地让顾会长抱着进的门……一病病了两三天,昨天刚见好,今天又颠颠去了顾家……听说三小姐的男朋友去法国留学,三小姐去码头可是带了金银首饰,还有身份证件,也不知为啥……”
倘若只带首饰有可能是贴补小白脸,可还带了证件,明摆着是要私奔。
杨致重一想就明白,立刻勃然大怒,“啪”拍在床头案几上,“不知羞耻!”
四姨太正端着茶盘进门,被震天的吼声吓着,手一哆嗦,茶盅泼出来半盏。
三姨太忙接过去,嗔怪道:“妹妹当心,泼了茶没事,别烫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