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向潜伏在密林深处的小径望去,那边是阔别多年的祖国。
女孩不知他为何驻足不前,父亲的人正赶来接应他们,应该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才对。
“p.n”,她不由小声催促,“快走吧”,去拉他的手,被男人冷漠地避开。
女孩愕然,忍不住问:“为什么,明明刚才你——”。
男人打断她,公事公办地说:“我奉命保护你,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绝无他意”。
自尊心严重受挫,女孩竟不管不顾激动地大吼:“我是谭雅彤,谭二小姐,沙爷的女儿,你以为你算什么!”。
男人看都不看她,冷静地说:“想死的话,尽管大喊大叫”,他朝河堤踏近一步,眼神犀利地扫视对岸的一处灌木丛,当熟悉的丛林迷彩进入视线,目光顿时凝住了。
藏在灌木丛后的观察手喉咙发干,通过瞄准镜他看到并非警戒目标的男人左手持微冲,右手并拢置于前额做了一个代表“看见”的战术手势。
然后他把后背完全暴露在射击范围内,好像断定自己不会被狙杀般,带上女孩扬长而去。
“他是谁,为什么懂特种兵手语”,狙击手问。
观察手迅速收拾枪具和测光距仪,低声说:“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看破我们的伪装,换句话,我们位置暴露,潜伏失败,假如我们对狙,就算最终能放倒他,你和我也要躺下一个”。
狙击手开玩笑,“活的那个负责补枪”。
与接应的人会合,男人最后望了眼苍茫的绿色,在心中道别:再见,战友。
界碑将他的人生一分为二,通往中国的那一侧属于陆离,而这一侧只有极夜polar night,以及漫长的、不见光的游离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