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迟迟不回答自己的话,淳于雅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扇子上,他以为谢元嘉是喜欢自己的扇子,抿唇一笑:“皇上可是觉得这扇子好看?”
“啊?”谢元嘉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也没管自己听到了什么。
淳于雅有点高兴,“没想到皇上品味比臣想的更高,一眼就能相中臣最喜欢的扇子。”说罢,他喜滋滋的把自己的扇子翻了另一面给他看,炫耀一般道:“皇上请看,这是臣自己作的画,如何?”
谢元嘉一抬眼。
辣眼睛。
只见那雪白的扇子上一团黑墨张牙舞爪的不知道画了什么东西,看着像鸟又像鸡,非常的抽象,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人真心地夸出一句好来。
谢元嘉稍微有点绘画基础,自然不觉得淳于雅的画好,非但不觉得,如果用他们画室老师刻薄的嘴来说的话,狗刨的都比他画得好。
他迟迟不说话,淳于雅竟也没生气,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画技中,不觉轻快地说:“坊间流传,臣的画已经炒到了百两纹银一张呢!”
谢元嘉不语。
他差点忘了淳于雅那奇特的人设:喝酒,画画,美容。
他怎么好意思提醒他,那些人之所以趋之若鹜的把他的画炒到百两,并不是因为他那狗刨画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的身份。淳于雅这样聪明的人按说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他根本就很明白,只不过他乐于沉浸在这样虚假的赞美中,谁让他又喜欢画画,又没天赋呢?
“丞相真是……才艺双绝。”谢元嘉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马屁,毕竟以后这人是自己的老师,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果然淳于雅很高兴,欢喜的收了自己的扇子,起身向谢元嘉鞠了一揖:“谢皇上夸奖。”
两个人越好从明天开始上课,淳于雅就先行告退,心情不错的走了,毕竟他又把自己的画安利了出去,还获得了肯定,自然高兴。
他走后,谢元嘉支着下巴在严肃考虑一件事。如果淳于雅那惨不忍睹的画都能卖一百两,那他的画岂不是也能拿出去卖钱?虽然肯定不能卖那么贵,毕竟要隐藏身份,可是卖个几两银子……也许还行?一两银子可以让普通农户人家生活小半年呢!
谢元嘉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希望,如果他以后能活着离开皇宫,那他就去外头摆个摊给人画画,兴许也能过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刚传来的时候绝望透顶,别家穿越都能靠专业知识发家致富,只有他,不尴不尬的在这杵着。一个妇产科护士穿越到古代,除了用不上的扎针技术外,其作用就跟接生的稳婆有啥子区别?再说他这性别,没准连稳婆这口饭都没得吃。
谢元嘉想通这些,忍不住雀跃的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头上戴着的碎玉珠帘发出轻微的玉石声响,正午的阳光洒在他明黄的龙袍上,他蹦蹦跳跳的踩在白雪上,活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鸡。
原本是过来看看今天谢元嘉拜师状况的傅景鸿刚一踏进宫门就看到在院中蹦跳的谢元嘉,眉间微微一挑,双手环胸倚着门在一边看了一会儿。
站在院中的蓝蔻已经看到了他,正要提醒谢元嘉的时候,傅景鸿却摇了摇头,安静的看着那少年蹦跶。
谢元嘉把好容易把那块平整的雪地踩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刚要回头问蓝蔻好不好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好整以暇不知瞧了多久的傅景鸿。
那一瞬间,谢元嘉尴尬的不知往哪里站比较好,没人愿意自己犯蠢幼稚的时候被别人看到。
“皇上真是……冰雪可爱。”傅景鸿看够了,缓步走到院中,一边给了一句不知是什么意思的赞赏。
冰雪……可爱……
谢元嘉沉默,他觉得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词,应该没有哪个男孩子喜欢,主角果然口味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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