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的温度教人懒散, 躺在里面连骨头都是软的, 暖热相互传递, 舒适得令何青柔蜷起了圆润小巧的脚趾。
冬日的天黑得快,进房前天空还是白茫茫一片,眼下四周已沉沉, 柔柔的橘黄床头灯照亮, 有些晃眼。
通体光滑的戒指映着灯微微反光,偶然抬手间,何青柔发现边角处有字母,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认出是“ln”两个大写字母,不用猜也知道, 另一个戒指上肯定是“hqr”。
之前某人说什么来着,看到这个戒指, 感觉还可以, 就买了,说得跟逛街时买了一件衣服那么随便, 装得还挺像的。
何青柔拢了拢胸口的被子,将手藏进里面, 不自觉地按住戒指反复摩挲。
戒指非钻戒,戴中指适用于热恋中的情侣。
活了二十九年, 她第一回戴这个, 糊里糊涂就被套牢了。她侧了侧脑袋, 望了眼阖眼养神的林奈, 两人的长发交缠一起,密不可分亦如方才。
林奈的脸过分白,唇色也白,眼下带有些微青黑,一看就没休息好。刚刚弄了两次,何青柔又帮她一回,发泄过后都没清理,不到两分钟她就睡了过去。
何青柔有些无奈,等歇够了,半支起身抽了一张纸。
兴许是没睡熟,动作很轻也把她弄醒了。
“几点了?”她虚着眼问,嗓音怠倦微哑。
“还早,”何青柔轻声道,扔纸进垃圾桶,关了床头灯,“多睡会儿,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她捡了衣服穿上,并将散乱的头发捋顺扎成一团,要下床时,腰间搭来一只手,不要她离开。她颇为无奈,欲拉开这人,却不想对方先挨到背后箍住自己,这人埋到她颈间不动了。
林奈只穿了件薄睡衣,刚从被子里钻出,热意不褪,尽数传到何青柔后背上。
“我要做饭了,”何青柔偏头道,不过坐着没动,“想吃什么?”
回答她的是脸侧的湿意。
她稍吸气,微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闭了闭眼。
“别闹了……”
“没闹。”
“时间不早了。”
“我知道。”
“想吃什么,”何青柔再次问,拉开她的手,“红烧排骨还是小炒肉?”
“都可以,”林奈道,拾起bra要穿上,“我来帮你。”
何青柔拦住她:“我去就行。”
起身,出去,将门关上时又柔声道:“快睡会儿……”
房间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林奈定定坐在床上,复躺下,薄被盖过头,只露出长白的手臂,不多时睡着了。
厨房里,何青柔慢慢洗菜切菜,等汤烧上锅,又开始处理鱼给五两做减肥餐。小家伙儿应该是闻到了鱼腥味,慢悠悠走进来,亲昵乖巧地蹭她的小腿。
何青柔莞尔,蹲身抱它回猫窝。
胖乎乎的身子一挨到软和的猫窝,小家伙儿立时不动了,舒适地眯起了眼打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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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奈睡了一觉醒时,何青柔还没来叫她,一看手机,九点四十了。她穿了衣服出去,睡眼惺忪,精神焉焉的,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喝。
“刚刚炒完,正想去叫你,”何青柔端着减肥餐出来,放到五两面前,脱了围裙挂旁边架子上,瞧见林奈只穿了一件衣服,又递了件外套过去,“小心着凉,多穿点。”
林奈接过,放下牛奶:“我都处理完了,之后应该不会再出去了。”
何青柔愣了愣,知她说的甚,所谓处理,也就是低价抛了那些投资,现在仅剩的就app。关于这些事,何青柔大概能拼凑出前因后果来,因呢,就是林奈要跟她一起,林家不同意,果呢,就是林家出手打压,林奈做的那些投资在普通人看来确实了不得,但对于产业厚实的林家来说,像过家家一样。
哪怕她投百万甚至千万进一个项目,林家随便阻拦一下,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打水漂。
林父压根儿不在乎这点钱,林奈挣再多,在他眼里都没什么用,因为林奈挣的钱比之林家来说,差太多了。
网上有个笑话是这么讲的,某富豪想买辆车,一秒、两秒、三秒,买车钱够了。何青柔这种普通人看了,只当笑话,然而现实可能三秒都用不到。
这叫什么呢?差距。
“最近好好休息休息,”何青柔替她理理衣领,“公司那边有没有事情?”
“没,这个月比较清闲。”林奈回道。
“要不要出去走走,可以报个本地的旅游团,”何青柔到饭桌旁坐下,递了一张宣传单给她,“昨天小区门口有人发的,何姑山看雪。”
南城无雪,每年冬天看雪便成了一大受欢迎的旅游项目。
林奈忽而笑了笑。
何青柔顿时一窘,她忘了林奈是北方人了,南方人宝贝雪,北方人每年都能看见,一点都不稀奇。
“不想看雪的话,可以报个古镇两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