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也是因此而来?”
“嗯,只是些皮外伤,今天就已经大好了。”
自始至终,兄妹二人都没再多看卫檀生一眼。
“伤?”吴怀翡听了,不由得又是一愣。
不止吴怀翡,卫檀生也微微一怔。
目光自然而然地全落在了惜翠身上。
这点小伤,惜翠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平静地说,“皮外伤而已。”
“郎……娘子前天受了伤?”吴怀翡顿了一顿,显然还不太习惯这称呼方式。
“可是因为我的缘故?”她面色犹豫。
惜翠摇摇头,“不关你的事。”
话虽如此,落到了吴怀翡耳中便又是另外一番含义。
一定是当时为了拉住她才受了伤。
想到这儿,吴怀翡愈加感到羞愧。
原来“高郎君”其实是跟她一样都是女人。而她前天却给高娘子添了不少麻烦,还要麻烦她照顾自己。自己竟未曾留意到她也受了些伤。
卫檀生的神情依旧平静。
眼前却浮现出那天跟在慧如身旁的少女。
沉默着,一声不吭。
他其实看见了,但也只不过是一眼扫了过去。
本以为只是个任性的高门贵女,没想到,竟也有两分无用的自尊心。
她乌黑的发丝利落地束着,薄唇半抿。
想到此处,卫檀生袖中的指尖又是轻轻震颤,连带着双眼中浮现出自己也未有察觉的暗沉。
高骞看了一眼吴怀翡,这才收回了视线,面向卫檀生,“了善禅师可在寝堂?”
卫檀生也在此刻转回了目光,松开了手,笑道,“禅师正在堂中休息。”
“即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禅师养病了。”他从袖中摸出个药包,递到卫檀生面前,“烦请你将这株人参交与禅师,也算是我高家一番心意。”
“我来吧。”吴怀翡突然道。
高骞看了过来。
吴怀翡低下头,咬紧了牙关,白皙的双颊红得像个番茄。
这几日与她相处的“高郎君”是他妹子。
想到自己这几日的悸动,吴怀翡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到了极点。
她干巴巴地解释,“这几日……一直由我负责禅师的病。”
高骞:“好,如此便麻烦你了。”
竟将药包直接搁在了她手心。
高骞向来不苟言笑,但在面对吴怀翡时,眼底的冷意却微有融化,只不过,变化极小,很难看出。
抬头,高骞沉静地说,“舍妹顽劣,我这个做兄长的在此向吴娘子与小师父赔个不是。我和她尚有事在身,便不继续打扰了。”
说完,带着惜翠就要离开。
临出门前,惜翠回头停下脚步。
“吴娘子。”
惜翠:“这些日子,欺瞒了你,我很抱歉。”
吴怀翡摇摇头,“娘子你扮做令兄的模样,想来也是因为女子之身不方便出入寺庙,是我误会你身份在先,错不在你。”
惜翠笑了一下,“多谢娘子宽容,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这一笑,吴怀翡竟是又愣住了。
三人站在门前,远远看去竟如一家人一般亲密。
卫檀生眼睫颤了一颤,嘴角泛起一抹讽意。
惜翠离开前,特地去跟慧如打了个招呼。
“施主这么快便要下山?”
惜翠笑道,“佛经我已抄好了,家中还有事,自然不能在山上多待。”
慧如得知她要离开后,虽有不舍却也没拦。
“那施主定要多回来瞧瞧,大家都很舍不得你。”
“这是自然。”
在空山寺待得时间虽不长,惜翠也挺喜欢这儿的。寺里的大和尚人都很好,斋饭也好吃。
慧如刚满十岁,从小在空山寺长大,一直跟着寺里的师父师叔们修行,还没经历过什么离别。
如今眨巴着眼,眼里已经有不舍的泪花冒了出来。
惜翠揉了揉他光净的青色头皮,“又不是见不到了,过些时候,我再上山来看你。”
告别了惜翠后,慧如碰上了卫檀生。
他一个人站在茶堂中,吴娘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慧如惊讶地走上前,“师叔没去送高施主吗?”
“你去送了?”
“施主临走前特地找我道了别哩。”慧如抓了抓头皮,“高施主就这么走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知道了。”卫檀生淡淡地道。
慧如瞧见他蓦地冷下脸来,愣了一愣,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手。
师叔……
这是因为高施主没有向他道别在生气吗?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瞥见他腕上佛珠后,却是一个哆嗦,什么都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