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背在背上的箩筐落在一旁,已被压得变了形,陶湘抹了把额角的血渍,坐起身准备捞回来。
结果一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下竟压着两只肥硕的死鸡,俨然就是摔下的时候压死的,倒霉地成了她的背垫。
陶湘的动作有些大,野鸡群开始不安地鸣叫起来。
“是不是哪里有鸡叫”陶湘头顶的山道上忽然传来一道中年妇女闷沉的声音。
听见有人,陶湘先是一顿,随后心中一喜,刚准备要呼救,却又听得另外一个中年男子说话。
“别管了,专心赶路,免得去的时间晚了,多生变故!”
“等做完这一回,你要吃多少鸡不成带你去国营饭店吃!”
那两人脚步匆匆,这句话刚抛下,下句话就已经渐不可闻。
“也是,那三个可是水灵灵的大姑娘,这回可得能好好挣上一笔了……”
陶湘这才琢磨过来,那两个铁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人贩子,就是老鸨,现在正要去干着坏勾当。
想起这世道外头坏人多,陶湘也不敢再磨蹭浪费时间,将两只死鸡往箩筐里一塞,便囫囵背上往山道上爬,“咕咕”直叫的野鸡群渐渐落在了她的身后。
从日落到天黑,背着两只鸡的陶湘一路往旮沓屯走,终于隐隐能看到屯子里的火光,甚至还依稀听见了一些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陶湘放下心来,可还不等她加足脚力继续往前走,却看见一行人正摸黑疾步迎面而来。
“姑娘们放心,我跟我家那口子都是客运车开惯了的,保准把你们都送到家门口。”顶头一个妇女打着包票。
陶湘定睛一看,后头跟着的正是黄自如等三个女知青,而那个妇人的声音也熟得很,像是之前听见过的。
“你们别跟她走!”陶湘顾不得其他,连忙好意上前阻拦,“他们是人贩子!”
“呀!陶湘你怎么在这!大家伙都在找你呢……”最后面的一个女知青惊讶地叫道。
如果说女知青们的出走计划是预谋已久,那陶湘的失踪就是碰巧而为,屯里人为了找陶知青几乎全员出动,她们今天差点没走成。
“我为什么在这下次说,现在你们不能跟她走,她不是好人!”陶湘坚定地拦在路上。
听到陶湘如此斩钉截铁,后头两个女知青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有些犹豫,她们本就心神不定,全靠黄自如拿主意。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说话的张口闭口人贩子,你也不去道上问问,我张凤娥走南闯北拉人运货这么些年了,有谁不认识我”那个中年妇女显得十分生气。
如果不是陶湘听见过她在山道上说的话,指不定还真要冤枉了她。
陶湘当即就想反驳,却不防被中年妇女堵住了话头。
“快点,你们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可走了!”张凤娥对着身后三个女知青说道:“我先说好,这钱不退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片嘈杂的人声忽然临近,屯里人似是找过来了。
与张凤娥并排站在前头的黄自如心里一着急,上前使劲将陶湘往山道下一推:“我们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别的女知青阻止不及:“可是……”
黄自如的动作出人意料,陶湘连躲都来不及躲,直直被推进了山道下的某处一人高的坍坑里,一时只听得一行人迅速离去的声音。
而屯里人的动静也很快消失了,他们并没有找过来,不知又去哪寻了。
独自呆在坑底的陶湘只道是流年不利,她朝外喊了几嗓子,但是并没有引来回应,外面重新恢复了寂静。
坑底空空荡荡,是陶湘刚刚掉下来时才弄塌的洞,没有任何可以借力上去的地方,她尝试了许多次,决定将空间里那四十斤煤饼弄出来踩着上去。
这样对煤饼无疑是糟践了,踏碎的不止一二,可陶湘此时顾不得心疼可惜,丢开背着的箩筐,一块块堆高了,踩着开始攀爬。
然而还是不够,她身体疲乏得很,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秋月弯起了一道镰刀,有银白色的清冷撒进洞里。
坐在一堆煤渣土泥上分外狼狈的陶湘迷迷糊糊地仰起头:“有没有人……”
微弱的声音像是萤火,可忽地洞口出现了一道黑影,是特意寻过来的顾景恩同志。
陶湘被男人半托半抱着从坑里抬上去,她实在是没力气了,等到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软得不像话,根本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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