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方传过来的蕾丝头绳在六十年代极其少见,更不是简陋质朴的红头绳可以比拟,一拿出手,足以牢牢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边上的果果安静睁眼瞧着,她稀少的头发被陈阿婆用衣线绑成了两个小揪揪,小孩子的发量还不是太多,头发也不很长。
陶湘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等果果再大一点,姐姐也送你两条。”
这些对于陶湘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但旁边背着众人打理头发的陈丹桂埋头听了却忍不住移了移眼。
随随便便送给她的就这么好,那送给关系更要亲近的陈果果可不得好上天?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嘟哝,面上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有了陈丹桂在陈家帮佣,陶湘确实觉得轻松了许多,每天洗菜做饭、收拾屋子的活都被人包揽了去,自个儿像是一下子回到刚下乡那会儿。
不仅如此,陈丹桂自小做惯了农活,力气也大,偶尔天气好时还能把陈阿婆抱到西厢外头吹吹风晒晒太阳啥的,而这些陶湘之前根本做不来,不禁感叹这姑娘真来得及时。
但也有不好的,比如陈丹桂做饭就挺不好吃,同陶湘的菜鸡水平差不多,都只会囫囵水煮,应付应付。
陶湘最后一次做饭的时候看过铁皮柜,里面的调味料已经被自己用去不少,她琢磨着下回去供销社要再买些才行,让陈丹桂的做饭手艺提升提升,还有不能忘了给陶家叔婶寄信。
上次陈阿婆出意外得突然,后来陶湘就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左右,各种垮塌担子压下来,寄信的事早忘到脑后去了,最近才想起来。
说到回信,陶湘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信还没写,连忙返回隔间翻起信纸与笔。
第一次在阜新镇上的邮局寄信以后,陶湘曾就地买过一刀信纸与信封放在身边备着,许多日没用过,也不知被压到了哪里,得好好找找。
至于笔,用陶家叔婶刚寄来的那只钢笔就行。
她下乡得突然,根本就没带纸笔,而也就在下了乡之后才发现,笔这种东西根本不是印象里现代那种常见的玩意,买它是要凭票的,高贵的工业票。
好不容易都找着,坐在狭小书桌前的陶湘一掀笔盖,这才发现笔里竟然没墨,陶家夫妻俩只给她寄了钢笔,却没寄墨水。
陶湘挠了挠下巴,有些忧愁,她要写的东西还挺多,大概含括了最近身边发生的事,去邮局现写怕是来不及。
屯里人肯定没几家有墨水或是笔的,知青倒还有可能,然而陶湘并不知道男知青们住在哪家,而女知青们那就更不愿意去了,没得被缠上借票借钱,活活惹上一身骚。
陶湘托着腮左思右想,觉得旮沓屯里可能有笔的熟人就一个,住在后头牛棚里的顾同志。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笔墨纸砚总该有些吧,要是没有,去看看也好,毕竟都这么多时日未见了。
想到这里,陶湘一把推开椅子,开始在床底下翻箱倒柜,准备带些礼品去拜访顾老。
潜意识里,她还不太想承认自己的真实意图是想见顾景恩。
之前在供销社买的糕饼糖果,除了一部分放在空间,大多数都放在床下新做的点心匣子里,由于空间拿取方便,因此空间里头的都快被吃完了,而匣子中还剩有许多。
陶湘寻了张之前吃剩下的酥饼油纸,包了三四块桃酥,想想又抓了几把奶糖一同包起来,这才觉得包裹鼓囊好看了些。
“阿婆,我出去借只笔!”陶湘同在门外晒太阳的陈阿婆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正在屋里帮陈阿婆铺着架子床的陈丹桂听见动静连忙走出来:“姨婆,陶知青这是要去哪啊?”
陈阿婆正闭眼打着瞌睡,闻言眼睛都没睁:“人家不是说了,要去借笔?”
可陈丹桂看着陶湘拎东西出院门的背影,心里还是觉得疑窦。
她实则铺床,其实忍不住盯了在隔间找东西的陶知青一下午,知青的房里像是放了不少好东西,就连拎着的那袋也像是供销社里高价的点心。
这时只听得陈阿婆询问了一声:“丹桂啊?床铺好没有?姨婆想进去睡了。”
“铺好了,俺这就抱你!”
被母亲再三吩咐要奉承好姨婆的陈丹桂再顾不得多想其他,连忙把陈阿婆抱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说要加更的胡话了,做不到还挺丢人的嘤┭┮﹏┭┮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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