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母亲已经从慧远大师处离开了,臣妇先行告退。”宴若虽然遗憾自己还没将真正的意图表达出来,可是如今继续坐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只能提出告辞。
长公主让身边的丫鬟亲自送宴若出去,自己则重新梳妆前去见慧远大师。
慧远大师仍旧静静地坐在禅房之中,听到长公主进来的声音也只是略睁眼皮,看着长公主落座以后便没了其他的动作,并不应为公主的身份而有什么额外的帮助。
“慧远大师,我知您医术高深,求您出手帮帮我。”长公主连本宫的称呼都放弃了,眼睛微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公主您既然能求到贫僧的身上,既然也需要遵守贫僧的规矩,您如此一来是让贫僧坏了自己的规矩。”即便长公主哭的梨花带雨,可是慧远大师也没有任何触动,反而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自他少时从师父处承得医术,便在师父面前发了誓。他今生绝不救一个人第二次。
慧远大师少时是医术同命理一起学习的,他虽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更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理道数。尤其是他这种学习命理之人,平日里对旁人稍许解惑便可,万万不能插手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否则最后而待祸患都要遭到自己身上。
年少的慧远心软,一心想要用自己出神入化的医术拯救苍生,可是却被师父逼着亲自立下誓言,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违抗,这一次定然也不会因为长公主的哀求坏了自己的规矩。
长公主听到慧远大师地话却骤然亮出光亮,“大师,您明明知道我昨日来是因为皇弟的身体,今日是我自己的问题,这是不同的两个人,还请大师能够出手相助。”
慧远大师的眉头皱了皱,不过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爹想法,“不管你昨日是为谁而来,我只知道你昨日已经来过一次,我之后不会在出手想帮第二次。公主请回吧。”
长公主仍旧不肯放弃,自生下女儿之后她便一直在求医问药,然而是药三分毒,这么多年来不仅没有半分进展自己的身子还越来越虚弱。
长公主曾想着不如自己就伴着女儿过一辈子的,反正自己夫妻和睦,身份高贵,并没有不长眼的人惹道自己身边,她将自己想法告知丈夫之后,丈夫也欣然同意,并且说自己十分心疼,日后只有女儿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然而长公主在这样美梦般的生活中并没有存在多久,她很快便被现实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让她不得不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真正看清自己的处境。如今想起之前所谓的山盟海誓只觉得五笔讽刺。
年初时长公主便感受到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愈发冷淡,只是最初她并没有注意,毕竟二人夫妻多年,虽然仍旧和睦可是早就不比以往了,更多的是陪伴。且自去年年末皇帝便开始有意识地抑制武将发展,长公主只以为丈夫是因为仕途不顺所以才整日闷闷不乐。
可是今年她借由皇后的生辰的理由回京之后,才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不同,便立刻派人手查看,却没想到现实如此不堪。
怪不得自己的夫婿如此好说话,即便她没有同孙家留下男孩,也丝毫不在意,她相信多年的夫婿竟然早已同别人苟且,且生出来的孩子就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看到自己查出来的东西之后,长公主只觉得满身愤怒和恶心,简直要将隔夜的饭都吐出来。而后她入宫求见父皇母后,想要同孙家和离。她是长公主,孙家又有错在先,即便是和离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然而入宫后她才发现自己将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她嫁进孙家之后便极少回京,平日里与皇后的联系也只有书信。然而母女二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她并不知自己母后在皇宫的处境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皇帝年老愈发宠爱五皇子和贵妃,将皇后同嫡子放在一旁,虽不至于不问不顾,可是到底不如之前了。
长公主刚刚回京时,皇帝待长公主的态度依旧如旧,毕竟虽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女儿,心中总有一份柔软,可是这份柔软在长公主提出和离之后便不复存在了,甚至大发雷霆,不允许长公主和离。甚至还放言道若是长公主执意要和离那么他便不认这个女儿,从此长公主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长公主原本铁了心的要离婚,可是皇帝这样的态度却又让她退却。若是和离她肯定是要带着女儿回到京城的,可是以皇帝如今的态度,即便是和离回京之后的日子也不会比柳州好。
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还要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还要为在宫中地位不稳的皇后着想,最终长公主选择了退却,一个在公主府带着女儿闷闷不乐。
看长公主如今这副模样,皇后身为母亲哪里能够无动于衷,可是她人在深宫什么都无济事,只能闲来无事之时,召长公主进宫陪伴,劝解长公主。而自己原本就虚弱的儿子也因为知晓了长公主的事情动怒,身子每况愈下,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委婉地表示让皇后做好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