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很疼他才会这么说的。
时温心疼极了,“我有烫伤药,你等等。”
说着,她起身去拿,书包拉链刚拉开,想起药不在。
“忘了……”
时温轻喃。
陈迟眉眼微动。
“你先去洗手间冲冲冷水,我去拿药。”
她跑出教室。
一班,时暖正在收拾书包。
时温:“姐,烫伤药在你这吗”
时暖见她急急忙忙跑进来,疑惑:“怎么了这么急”
时温滞了一下,躲闪开眼,“王婷烫到了。”
“王婷是谁”
“我前桌,我们班班长。”
时暖“哦”了声,找出烫伤膏。
时温接过,“那姐你跟妈妈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
她说完要走,时暖喊住她,“妈妈带我去医院,比你晚到家,你没钥匙怎么办”
时温管不了那么多,“再说吧,我给你们打电话。”
时温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除了陈迟一个人都没了。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教室空空荡荡,少年背影消瘦,弓着腰趴在桌子上,白色衬衫勾勒出背脊骨头的线路。
时温鼻头胀胀地发酸。
她突然意识到,他只有一个人。
在学校,不会有人过问他手上的烫伤,不会有人像时暖被烫伤时那样给她送药,有一堆同学朋友嘘寒问暖,甚至老师关心;放学后,也不会有父母担心焦急,急忙赶来送去医院。
他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痛。
或许,这烫伤并没有之前的伤口痛,只是她出现了,她让他产生了信任,才愿意将以前吞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可是,她今天却跟他闹脾气,明明知道他没什么朋友,不知道把握相处的距离,她还冷落他。
时温轻轻拉起他的手,看到那几个水泡,眼睛泛红,她轻轻吹了吹,“我帮你处理,忍一忍好不好”
女生声音很轻,温柔如春风,软软的又像棉花。
陈迟觉得,能让她只看着自己,这点痛根本不值一提。
时温从小医用包里抽出一根细针,拿酒精棉片消了毒。
她尽量加快动作,放轻力度。
一切处理好,她将他的手小心放到桌上,“要注意别擦掉了。”
手刚松开她就被人拉住了胳膊,而后,一个脑袋靠到她肩上,挠人的头发轻扫她的耳朵。
时温不敢动。
陈迟鼻尖满是她的味道,脑海不应景想到她拉住别的男生的画面,皱眉,握着她的手加强了几分力。
时温以为他疼,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抚。
那一瞬间,陈迟从背脊向上攀爬着一阵酥麻,怀中的人如他想象中一般的温热柔软,让他想要用力揉进骨子里,又不舍得用力。
他呼吸着她发间的味道,声音像乘风飘荡的沙,温热沙哑,“你就是想逼疯我……”
……
处理完伤口,天色昏暗。
陈迟执意将时温送回家。
时温再三拒绝无果,便答应了。
两人一同走到公交站,等待公交。
陈迟坐到长椅上,随意伸出长腿,手一撑,没注意又将药擦掉了些,好在时温没看到。
时温搂着书包,小动作摇晃着脚,眼睛没目的地乱瞟,目光定格在某一处后,笑容僵住。
陈迟顺着看去,视线落在公交站台的广告牌。
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手上拿着某国际品牌的护肤品,笑容自信大方,皮肤从图上看着吹弹可破,只是那眼……
陈迟眯了下眸。
将视线移到时温身上。
广告牌上的女人同她眉眼重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