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有一个观众,一个分量非常重的观众。
郁久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所有都展现出来。
外面大雨倾盆,咖啡厅里暖光融融,郁久的独奏会弹到夜里两点,才停下最后一个音符。
他微微喘着气,今天绷得太紧,手指有些发僵。
郁久一边揉手,一边走下台阶来,看到靠坐在沙发上的蔺从安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蔺从安有种不一样的英俊。他五官长得立体,哪个角度看都是刀削斧砍的完美男性。这种阳刚添上几分柔和,就好像一颗泡腾片投进热水里,翻涌起让人心痒难耐的泡泡。
琴声停下,蔺从安睡得更熟了。郁久不忍心叫醒他,上楼找小妹要了一条毯子,下来和他依偎着,一起盖着睡了。
鼻尖萦绕着蔺从安身上淡淡的冷香,郁久做了个非常香甜的梦。
梦里蔺从安将他搂在怀里,对他说了句喜欢。
郁久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还是第二天小妹来叫的他。
小妹不会说话,推他掐他怎么都不醒,最后啪啪地轻轻打了郁久的脸,这才把人给打醒了。
郁久坐起来,眼里还有着明显的迷瞪。
怎么自己随便做个美梦,就要被打脸呢……
蔺从安已经走了,郁久有点小失落。但身上除了那条毯子以外,还有蔺从安昨天穿过来的风衣。
他又有点高兴起来。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经过的昨夜的暴雨,地上积水仍在,反射着晴朗的阳光。
郁久跑到外面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回来对着风衣发了会儿呆,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发个消息问问蔺先生?
打开手机,郁久才看见昨晚的未接电话。蔺从安给他打了五个。
他有点心虚地点掉未接提示,又看见有新短信。
是蔺先生给他发的,说早上醒了就先走了,问他什么时候轮休,好找人去搬家。
郁久有点开心。
他去排班表看了一下,要再过三天,下周一。
蔺从安很快回复他说知道了,说那天会叫人过去帮他搬家。
郁久这两天心情愉快极了,本来就见人三分笑,现在更是甜得要命,咖啡厅的客人都变多了。
徐佳佳上次尝到了甜头,加上上头的店长又去非洲追寻生命真谛了,她便做主让郁久弹一些稍小众的古典音乐,好听就行。
郁久高兴,客人也高兴,营业额节节攀升,养病回来的成叔还笑着给郁久发了三千块奖金。
转眼就是约定好搬家的日子,郁久前一天没有留太晚,大早就爬起来,叼着烟趴在窗框上边抽边往下看。
一如往昔的清晨,楼下油条大婶和他丈夫又在呛人的油烟中大着嗓门吵架。
“你个狗|日的嫌命长,我可还要活呢!你别想从我这儿再拿一分钱,打麻将打麻将,打死你妈|逼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