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后,林月暖终于步入正题,深深吸一口气之后问道:“那谁?为什么叫我嫂子?她和你什么关系?”
韩知镜只有一位二姐,还有个他不当回事的韩卿卿,可没听说还有个这样的妹妹。
林月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伸头去瞧,韩知镜竟然睡着了,只听见绵长的呼吸。
“哼!”她凑到他的脸上,小手挠着他的耳朵。
她不在家里这些天,无缘无故多个女人都不主动交代一下?
正当她一下一下点着他的耳垂时,韩知镜突然睁开眼把她压在身下,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说道:“不好好睡觉,做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林月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他,严肃而认真地问着。
韩知镜无奈一笑,混不在意地说道:“白枝是我母亲收的义女,后来远嫁荆州,年前他夫君去世,便带着弟弟回来了。
“哦……”林月暖若有所思,想起她刚才那个眼神,总觉得不自在。
“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韩知镜无情地拒绝。
“大白天的,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我不介意旁观。”
随着一声踹门声,人已经掠进来。
韩知镜穿过珠帘,把他按在外间的桌边,怒道:“谁让你进来了?”
“哎呦呦,娶妻就了不起啊?当年是谁说修炼神功,不近女色才可大成吗?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林月暖已经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出来,顺手把韩知镜的长靴拿出来给他穿上。
“这位是……”她抬眼看向一旁坐着的清秀男子。
“小嫂子,我叫白玉狐。”他忽然凑近,啧啧称叹她这张脸皮好看。
“滚远点!少打她的主意!”韩知镜颇为嫌弃地把林月暖搂在怀里,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说着对林月暖交代着:“离他远点,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江洋大盗,专偷别人的脸皮。”
白玉狐忽而大笑三声,长袖拂面,转眼间就换做了另一幅面孔,俊美中带着妖艳,竟有些雌雄难辨。
白玉狐擅长易容术,江湖传言他有千张脸,其实是十几张而已,毕竟能被他看上的脸少之又少。
“怎么样?小嫂子,你这张脸我看上了,借来用用。”他笑得肆意张扬,转眼间又恢复了原本清秀的面貌。
“咳咳咳……”林月暖一口水呛到,连连后退,怎么借?
“不借!谁愿意被你盯着看一天一夜?”韩知镜一口回绝,拿过林月暖手里的茶,毫不手软地泼向他的脸。
白玉狐反应敏捷,惊险躲过,却仍不知死活地盯着林月暖看:“她这张脸,我得看上三天三夜才能做出来。”
他那些□□皆是心血之作,千金难求,自己更是视若珍宝,除非厌倦了才肯卖掉。
“白玉狐,皮痒了?”韩知镜忽而站起身来,挡在他面前。
两人年少时就经常一起打闹,为此白玉狐专门做条鞭子防身。
“小嫂子,你可得好好感谢长情那个糟老头子,让韩知镜守身如玉那么多年。其实长情那个老东西啊,一把年纪了还装纯,我敢肯定就凭他那张绝世容颜,定然睡过不少女人,竟然有脸跟自己徒儿说,要想武功大成,必须不近女色。不过,更可笑的是,韩知镜这个傻子竟然信他的鬼话?哈哈哈!他这么多年不敢碰女的,生怕哪天打不过我了,被我吃了。”他说到最后突然变成女人的声音,再看那张脸果然变得千娇百媚。
林月暖惊讶不已,就算之前男女不忌的妙兰也不会让她心生恐惧。
“哎?你们成亲大半年了,睡过很多次了吧?哈哈哈……来来来,韩知镜,让我看看你这功力减弱了没?”白玉狐说话间又变成原来的样子,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长的软鞭子来。
韩知镜脸黑的说不出话来,原本他在林月暖心中应该是安静冷漠的美男子形象,被白玉狐这么一说,瞬间变得十分猥琐。
“你找死!”韩知镜直接把人拎起扔到了院墙外。
林月暖站在门前等着那迟迟没传来的落地声,抬眼间,白玉狐立在墙头,扬着鞭子,挑衅地看向韩知镜。
此时,白枝端着新做的糕点近前来,声音甜软地对林月暖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暖暖,你尝尝。”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你那么年轻,叫嫂子不大好,就叫你暖暖可好?”她说着已经把精致好看的糕点摆在桌上,拿一块递给林月暖。
白枝自然地跨进这道门槛时,让林月暖觉得,她曾经与韩知镜定然十分亲近熟悉,毕竟他的房间不是谁都有胆子进的。
“好。”林月暖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手里正拿着人家做的糕点正要下口,实在没脸拒绝。
“他们两个还是这般,一见面就要打上一架才安心。说起来当年我和白玉狐都想进极乐堂替他办事,他不许,他说我们还小,可他也不过比我大两三岁而已。”白枝说起韩知镜的一些往事。
“你会武功?”林月暖瞧着白玉狐的身手,她又说起进极乐堂之事,不禁问道。
“略懂皮毛,和他们相比我都是三脚猫功夫。”她谦虚地说道。
林月暖却觉得,未必如此。
白枝望着她,继续说着:“外面人都说他如何残暴狠戾,但我相信三哥不是那样的,他以前很善良很温柔……”
以前?温柔善良?
林月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他的过往她没有参与,而敬之不过是个假身份。原先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但白家姐弟的出现,告诉她,她像个局外人,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她这十几年都窝在那个小院子里,但是他经历了许多事。
白枝看着她在走神,连忙打住,歉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没什么,我确实不了解以前的他。”林月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白枝并不是那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她气质清雅,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扬起温柔的脸,问道:“喜欢吃吗?我还会做很多,下次吃别的。”
“谢谢。”林月暖说道。
嗯,竟还是个心灵手巧的。
“你会弹琴吗?三哥弹得也不错。”白枝问道,想来她是大家闺秀,这些东西自当是会的。
林月暖摇头道:“不会。”
“那我们下棋吧?以前三哥总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白枝见她没反对,便出去找棋盘了。
林月暖一时愁绪如麻,望着那离开的背影,更加郁郁不乐,这句句不离韩知镜,是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