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他满心疼惜地拉着她起身。
妙兰却执拗地继续跪着,声音温柔动听:“皇上,臣妾只想做这宫里最特别的存在,以真心换真心。妙兰不奢求一心一意,只求皇上若是那日厌弃了臣妾,能放我自由。天涯海角,妙兰自当安静地离去,忘却前尘。”
穆天皓怔神许久,他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样的女人在他眼里大多是玩物罢了,就算他不要的也不允许别人得到。但是眼前,妙兰这样望着他,他竟会有一丝犹疑。
自由?那是宫里的人最不配得到的东西。
“起来吧。”他终究不会答应,因为他不知道他对她的爱怜能到几时。
“到今日,皇上也该知道,妙兰并非寻女子。妙兰出自极乐堂,是一名冷血杀手。”她继续说道。
穆天皓把她从地上抱起,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所以,妙贵人武艺高强?”
她不置可否。
“韩知镜,真是胆大包天!”他眸中带着怒意,把她重重地往床上一放。
“堂主本意并非如此。”妙兰解释道,她入宫是要保护林月暖,奈何被他看中。
“哼!”穆天皓冷哼一声。
妙兰微微勾唇,语气温柔地问道:“所以,皇上还要问臣妾为何喝避子汤吗?”
“你愿意喝就继续喝。”他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阴狠,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就在妙兰唤人端来一碗避子汤时,走到门前的穆天皓又转身回来,从她手中夺过那碗药,狠狠地扔了出去。
两旁伺候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全被皇上撵了出去。
“你是第二个轻易让朕动怒的女人。”他狠狠地抓着她的衣领,把她又按在床上,欺身压上。
妙兰不敢问第一个是谁,只是在他身下卖力地承宠,她心中其实也知道是谁。
长夜漫漫,寂寂无声。
这皇宫内院深埋着多少或喜或悲的秘密,每日都有人诚惶诚恐地煎熬着。
而这一夜,长情法师脱下灰暗的道袍,换上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章华宫内丽贵人的寝殿。
一
“今日,妙兰说我这肚子又大了,看来又得麻烦你。”她只穿了件单薄宽松的寝衣裹在被子里,只有一张娇花软玉般的小脸露出来,如瀑青丝散在身后。
隔着放下的纱帘,昏黄的光影里,两人俱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他们之间离得很近,但又仿佛远隔天涯。
长情一脸黯然,摇曳生姿的烛影落在他的侧脸上,美好而温暖。
他立在床前,叹息道:“你若坚持如此,这几次都会十分痛苦,尤其是后面两个月。”
七个月的胎已然成熟,若还要强用秘法压制,很可能会伤及孩子和大人身体,十分凶险。
“开始吧。”林月华语气坚定,“若有万一,保他。”
长情终是没再说什么,这条路每一次抉择几乎都是以命相博,赢了便是海阔天空,输了便是万丈深渊。
为了应付每月太医的例行诊脉,林月华不得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月份,她知道以后还要吃不少苦头,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
但她别无选择。
林月华躺在床上,长情挑开纱帘,把手放在她鼓起的肚子上,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腹中胎儿的不安分,这孩子以后生下来恐怕不会喜欢他的气息。
长情心头一滞,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而林月华并未察觉到异样,老实地躺在床上不敢动弹,低声哼着小曲儿安抚着肚中的孩子,最后,实在太痛苦,她只好把手指放进嘴里咬着,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一刻钟,对她来说像一年那么长,她额头冒着虚汗,浑身发烫,用尽全力压抑着痛苦。
这一次冒险,她终究又撑过去了,眼下早已经筋疲力竭。
“多谢。”她艰难地开口道。
长情默然不语,看着帘后昏睡过去的人,挑起帘子上前为她盖好锦被才转身离开。
第二日,妙贵人被皇上罚禁足一个月。后宫的女人们乐得合不拢嘴,争相寻机去皇上面前露脸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