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小蛇闻到血腥味,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停在他的胳膊上,一靠近血腥,张口就咬。他双手都握成拳头,咬牙坚持着。
林月暖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韩知镜忍痛说道:“别看,闭眼。”
但是林月暖无法忽略蛇吞血的声音,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眼。
不过片刻,那原本瘪瘪的肚子已经吸的滚圆,小黑蛇先松口滚了下去,莲心把它先拣回小皮囊袋中,另一条小白蛇仍旧贪婪地吸食着。
林月暖抱着他的胳膊,感受着他痛哭地隐忍着,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究竟得承受多少的疼痛?
他的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身体忽冷忽热,眼神迷离,好像一头随时都会失控的猛兽,理智和野性正在做激烈的斗争。
“韩知镜,你忍着点啊……”林月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林月暖……”他开始叫她的名字。
“我在呢,在呢。”她一遍遍地回应着。
最后,小白蛇也撑不住了,从他的胳膊上滚落下来,韩知镜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发紫,像中了剧毒一样。
前后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林月暖抱着他惨不忍睹的胳膊,瘫坐在地上。
莲心留下一瓶伤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她踢了一脚林月暖,敲着桌案示意她,然后就带着心爱的小蛇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水……”韩知镜模糊地喊了一句。
林月暖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去给他倒水,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手脚冰冷,端杯子的手抖得十分厉害。
“韩知镜,你这半年都是这样活的吗?”林月暖撒了一杯水,又颤巍巍地回去重新倒。
长情从外面进来,从背后抽出自己那把缩小的红颜血骨伞,放在手里随意把玩,见到韩知镜这副惨样子不由心疼道:“小三儿,又受苦了……”
林月暖端一碗水喂给他喝,却让他呛得直咳嗽。
“怎么回事?不是要喝水?”她有些慌乱地望向长情。
“刚喂完毒,不能喝水,没大碍,让他好好休息。”长情把完脉说道。
“嗯……”林月暖终于放下心来,把水放到一边。
“知道我是谁?”
“您这绝世容颜,一见难忘。”
长情忍着眼底得意的笑,故作正经地说道:“小三会被你气醒。”
“他为了与你拜堂,为了救你,提早醒来两次,所以前功尽弃。现在不得不用更危险的法子。”
林月暖心中惊骇,这些她全然不知。
他们本不相识,他何故为她如此?
“不管你开始有几分情愿待在他身边,但你慢慢就会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能靠近他而且活那么久的女人不多,你要对他好一点。”长情早已看穿韩知镜的心意。
“他醒来后,别说我来过。”长情今日来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但看着他这副样子,决定过几日再说。
林月暖忽地站起身喊住他。
“我大姐还好吗?”林月暖突然问道,她其实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
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前没有回头,缓声说道:“她,很好。”
听到他的回答林月暖才安心些,父亲昨日派人来问情况,她都不敢说实话。
看着桌上放的药膏,林月暖按照莲心留下的使用方法,开始给他涂药。韩知镜一直紧锁眉头,甚至还有低低的□□声。
一室安静无声,鼻间飘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血腥味,他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韩知镜,你别叫了。”林月暖红着脸,只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林月暖想起长情说的话,他竟然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韩知镜,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既然是因为我让你受这些苦,那我一定会还你的恩情。”
韩知镜睡到第二日早晨才醒过来,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好很多,对着林月暖抱怨:“为什么不给我换身衣服?为什么不给我洗澡……”
林月暖白了他一眼,刚涂完药洗什么澡?
韩知镜摸着自己汗津津的寝衣,一脸嫌弃地直接扒掉。
“你干什么?”林月暖捂着眼睛,赤脚下了床。
韩知镜光着上身坐在床边,一脸玩味地看向她:“夫人脸皮这么薄,怎么伺候为夫沐浴更衣?”
“我……”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解决办法。
林月暖扔给他一件新的衣裳叫他先穿上,然后出去叫香儿抬热水进来。
准备妥当之后,韩知镜随便披件衣裳,敞开领口往里面的浴间走。
“进来。”他朝背后傻站着林月暖说道。
“三爷,您这伤都没好,我看还是过两天再洗吧……”林月暖隔着山水屏风,望着他欣长的身影建议道。
“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他回身幽幽地说着。
林月暖小脸发烫,昨天脑子一热竟然在他床边说了好些胡话,她以为他已经痛到意识模糊,没想到他竟然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