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暖的小心思全被韩知镜看在眼里,他拧眉道:“失望了?”
他总能轻易看穿她伪装之下的小心思,他有时只是为了好玩,或者想看她发窘的样子,便故意戳进她柔软的内心。
听着他凉薄的声音,林月暖悄然藏下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韩知镜望着她粉红的耳尖,忽然又起玩心,开口道:“林月暖,什么时候犯个病给我瞧瞧?”
林月暖嘴角狠狠一抽,干笑道:“总有机会。”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到时候可别吓破胆。
香儿站在门口见两人正说话,不好打扰,等着他们没再继续说她才开口:“三夫人,唐大人派人送来一盆秋海棠,您看放哪里好?”
林月暖怔怔地问道:“唐大人?”
她平日都在院里见的人少,不重要的人总容易忘。
“就是唐宁琛,唐大人啊。”香儿却记得清楚。
林月暖这才想起来,不由为这个唐大人捏把汗,他既然知道她是韩知镜的夫人,还敢如此?真是个不要命的。
韩知镜默默起身,走到她身后,温凉的一双手按在她的薄衫上,轻声道:“夫人,可喜欢?”
林月暖连连摇头,明明看出他不喜,她哪敢说喜欢。
“夫人说她不喜欢,没听到?扔出去。”他唇角勾出一抹淡笑,转头看着香儿,那眼神就像带着刀尖,能把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是。”
香儿最怕看见三爷生气,更怕看见他笑,有时候与他说话感觉就像和地狱的阎王爷对话,稍有不慎就得赔命。
韩知镜的性子很奇怪,有时无缘无故地生气,有时候又莫名其妙地高兴,总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月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来。
睡得迷迷糊糊,她听见珠帘响动声,知道那个神秘人又来找韩知镜。
“堂主,属下查到一点线索,当年许多知情者都被送去了北燕,而且属下找到几封书信,据说……当年林盛轩是九公主驸马的首选。”
韩知镜的声音轻浅:“继续查,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
一声低应之后,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了这些话以后林月暖久久不能入睡,而韩知镜却抱着她睡得很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而莫名的味道,韩知镜望着她的侧脸,知道她又在神游。直到锦云欢欢喜喜地闯进来,她才蓦然回神。
“姐姐,我要写字。”锦云上来就拉住林月暖的袖子,牵着她往外走。
“韩锦云,我再提醒你一次,叫阿娘。”韩知镜的语气甚至带有几分威胁。
他扯住林月暖另一只袖子,两人像是拔河,互不相让。
林月暖无奈地扶额叹息,转而让香儿去取锦云的写字用具过来。其实还那么小的孩子,学什么写字绣花,好好玩几年不好吗?
“韩锦云,倒茶。”韩知镜见她们不出去,便没了玩闹的兴致。
“我不会做。”这个小娃娃自从有林月暖做靠山,越发胆大起来。
她踮着脚看一眼茶碗的方向,转而附在林月暖耳边说道:“姐姐,你要喝水就给我说。”
林月暖抿嘴笑着,拉起锦云的手,发现她的袖子都是湿的,手也很凉,心里想着乔嬷嬷不该如此粗心。
“今日怎么起那么早?”林月暖关切地问着。
锦云低下头来,红着小脸,昨日她发现家里没人哭了半天,在他们门口蹲着,谁知等得睡着了,今天一大早她就跑过来找他们,她害怕他们不要她了,害怕被抛弃。
香儿把事情大致说一遍,林月暖听后心疼地搂着锦云说道:“都怪姐姐,出门前忘记和锦云说一声。”
“过来,想不想下次带你出去?”韩知镜一把拎起锦云,面无表情地问着。
锦云睁大了眼睛看向他,认真地点点头。
“叫阿娘。”他又把她推回林月暖的怀里。
林月暖眉头紧锁,哎!这个人,总以戏弄他人为乐。
锦云用力地抠着手指头,犹豫了一会抬头转向林月暖甜声道:“阿娘。”
林月暖一怔,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过早饭,林月暖便开始教锦云写字。
锦云很聪明,学得也认真。
林月暖打算去看大姐,走到院里下意识地转身瞥一眼韩知镜。
他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双眼微闭着听蝉鸣,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白皙的脸上,煞是好看。
林月华刚醒来,看见林月暖不禁红了眼圈:“暖暖,你还好吗?”
她一直担心小妹过得不好,但眼下瞧着林月暖的面色红润,似乎没她想得那么糟。
林月暖握住她的手笑着回道:“大姐,我很好。”
“只是,大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