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平日里因为修道也算是有些和气,此刻却是半点仁慈之心也瞧不出来,只又命人泼了水,说道:“这在场之人,你说何人是太子?”
小柔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姬宇行,说道:“他就是太子,是皇上派来暗害您的。”
“你可真是会说笑,”姬疏影满面嫌恶之色,对小柔也是对太子,“这般江湖术士,卑微之人,怎可与太子相提并论,本王本以为你意图只在挑拨永王对本王下手,令圣上与永王不睦,如今看来,指使你做下此事的幕后黑手,所谋还不止这些,说,是何人派你潜伏在本王身边的!”
“呵,贫道倒是只为旁人算了挂,倒是全没想到这血光之灾,竟是会牵连自身,”姬宇行看向永王,施了一礼,“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不知永王对于此女言及的太子可有了解,那人是否也通晓贫道传授与永王之术。”
永王面色阴冷,接过护卫从小柔身上搜来的可用作信物的物件,吩咐道:“多派些人手按照道长今日指出的方向,挨家挨户地去搜,凡能对上这些信物的,有嫌疑的通通给本王抓回来,太子,呵,当今太子龙血凤髓,就算本王早不知他是何容貌,东宫之尊,怎可能以血养丹。”
永王自是不了解太子的,但是他对其父姬景元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铁血君王怎么可能教出一个以自残身体获取敌人信任的儿子,若说是直接取他首级,亦或是凭借武功入他殿中收集证据,倒还能令人信服。
小柔眼见是没有指望了,病急乱投医,对着姬疏影身后的萧晚临哭求道:“郡主,求郡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奴婢罢。”
“小柔,你还是招了罢,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萧晚临故作拭泪,她现在可不是恨极了小柔了,本还想着毕竟小柔的挑拨是受人唆使这事只不过是个猜测,可今日是当真坐实了,“我等都是晟王殿下跟前的奴婢,你今日撇了我独自离去,竟是做下了这么些恶事吗?”
永王寝殿。
白涟漪借着论道之名,较之永王早些来到殿中等候,因为姬宇行得永王信任已是来过多日了,殿中伺候的人倒是习惯了若无传唤,皆不在真人跟前转悠,此刻白涟漪又是一副正在吕祖像前打坐的样子,旁人也不敢扰了她。
姬宇明扮作永王跟前的人,来到殿外以前面出了大动静,只怕是遭了刺客为名,调走了大部分的护卫,只余几个固定在殿外的是不会挪动的。
白涟漪听见外面一阵闹腾的动静转又平复了,心知是时候动手了,来此之前,姬宇行曾告知自己,他曾以吕祖像有误为由,请永王上前触碰过,这机关与霭镇洞穴之中相差无几,须得拍击神龛听到“咔哒”声响方能动手碰那雕像,只是不知为何,香炉倒是没有之前那机关的复杂,只怕是还有别的机关,白涟漪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逞强。
话到此处,姬宇行不忘暗示,既然燕王姬宇明在殿外,若是没有把握,大可让姬宇明强闯,白涟漪只要记住按照剧情里物品存放的位置,一个不差的,拿出来就可以了。
姬宇行是何心思,白涟漪基本已经清楚了,自己拿走证据,再拖燕王下水,到时候甩得一干二净,可这事,白涟漪自觉是做不来的。
她按照姬宇行的说法破开机关,又如剧本里所写,转动了吕祖像,只听“咔咔”声响,她寻着声音过去,却见声音来源是一副山水画卷,仔细一看,那画卷是鲜少的那种挂得极高,长及地面。
白涟漪撩开画卷,后面是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窄门,时间紧迫,她步入暗室之中,里面空间不大,顶上镶嵌着几个夜明珠照明,不用明火,应该是为了避免走水。
若是书中描写的没有错,那虎符是在……
白涟漪数着格子,看见了一个红色的锦盒,上面绘着祥云纹样,正是虎符所在,她仔细检查了锦盒四周,不甚放心,见另一边架子上整齐码着书,尝试着抽出来一本,并无异样,松了口气,手执书册贴近锦盒,果不其然,,那锦盒四周“叮叮”声响,伴随着大量毒针钉在了书面上。
为免伤到手,白涟漪将那书册丢向一边,却见一封书信从书册里掉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白涟漪父亲的名字——白世清。
虽然白涟漪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并没有感情,可既是借了原主的身体,就不能不去注意这封书信,或许其中的内容就能洗清冤屈。
她拾起书信收好,又将锦盒拿了下来,确认其中正是另外一半的虎符后,正要转身去寻名册和部署图时,就见锦盒原来被放置那处燃起了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