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涟漪没有动作,姬疏影收回手,不再与她玩笑,只和气地说道:“他是以何方式操纵你的?”
“他?”白涟漪细一思量“操纵”二字,心底已是清楚对方说的是谁,可她确实还未想好该如何婉转地告诉对方这事的具体原因,即使自己不怕被人当成个臆想的疯子,也能冲动一次吐血说出真相,可姬疏影究竟能信几分呢?
“你知道本王说的是谁。”姬疏影当真快被这一次次的挑衅激得忍无可忍,他目光不移,注视着白涟漪的双眼,“若你不能说出个能让本王心服口服的理由,想来本王对他的耐心也只限于叔侄之间的敷衍,可本王总觉得若他落得个众叛亲离,也并非你所愿。”
白涟漪刚想低头避开这目光,却是被对方一把握住下颌,姬疏影不容许她逃避,语气也生出了些强硬,说道:“我要知道你与他有何联系,从前我容你闪躲回避,闪烁其词,可如今你既应了我的情,就该事无巨细地与我道个清楚明白,你知道现在要助他登上皇位有多艰难吗?”
“殿下,疼。”白涟漪试图推开他的手,却是徒劳,她从未见过对自己这般严肃的姬疏影,可她却也怪不着对方什么,即使再怎么宽容,也并非全无脾气。
姬疏影目光闪过一丝犹豫不忍,但他并未松手,今日这话不说完,来日还不知能不能再开口,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一个德不配位,力不能及的君上会招来什么,即使淡泊如燕王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你还没看清燕王为何带你去胭红楼吗?”
“燕王殿下不是一直追随他吗?”白涟漪讷讷地问道。
说谁背叛太子都说得过去,可姬宇明在原剧情里本该是太子最忠实的追随者,从始至终没有动摇过,即使当初被改的一团乱,也从未描述过此人有半分野心,若是连他都参与了夺嫡,这太子身边还能有个指望吗?
若是太子登不上帝位,在此之前自己又不能完成任务,这条小命怎么可能活过两年。
“有些人如信仰就像一束光,他如日光光明万丈的时候,自是无人能及,无能敢及,可一旦他暗淡了呢,那些追随者就能看清那个位置也不过如此,本就能者居之。”姬疏影提及这些道理时,手上的力度松了松,这声音很轻,若非两人离得这般近,倒是连个模糊大概都猜不准。
“殿下,他自己清楚这些吗?”
到底是性命相连,若是太子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这背后捅他一刀却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人,她白涟漪该如何才能同时保住两人的命。
姬疏影撒开手,看着她白嫩的皮肤上被自己捏出的红印,却是移开视线不作关心,只冷了些声音说道:“本王那日既带了你一同去见他,就给了他机会看清身边的人,他若是识人不清,看不出这事中的挑拨之意,你又这么关心他的死活,本王不介意你再去把这些话告诉他。”
白涟漪那日就觉着古怪,姬宇明既是知晓了他皇叔的行踪,又怎么可能不知晓他皇兄也在,明明知道姬疏影不在府上却偏生来见了她,有意引自己前往,却留自己一人在那雅间,那古怪的香,还有他故作和事老却是提出是因白涟漪所谓的“关心则乱”才出现在胭红楼,若非姬疏影做了安排,让太子先行离去,免不得会让他们叔侄离心。
只因为姬宇明十分清楚他皇兄爱慕她白涟漪?
所以姬宇行真的喜欢她?
而姬宇明却是利用这份喜欢,一箭双雕,想要参与到覆灭永王之乱。
这臭小子原来也是位影帝,倒是她从前小看了他。
白涟漪凑上前去,握住姬疏影的双手,态度极为诚恳地说道:“等到驿站还是哪里,我一定会将所有事情说与你听,在路上我怕会吓着你,这些事我是一定要去说的,可他既然真喜欢我到可以被人拿捏利用,我就不能和他独处了才是,殿下,我们一起去说吧。”
“你这是什么胡话。”姬疏影不想承认那声“我们”让他很受用,可他为何要帮太子这么多。
“求你了。”白涟漪长睫扑扇,满目哀求,神色说不出的讨好。
姬疏影却是抬手蒙住她的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不许用这样的眼神替别人求情。”
白涟漪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向下挪到唇边,对着掌心亲了一下,见对方瞪大了双眼,又学着他先前的做法,伸出小舌头,在那轻轻一点。
姬疏影立刻收回了手,耳根都红了,语气却是更气了几分,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当你是他送来引诱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