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谁说一日不见她就茶饭不思,日思夜想来着,她倒要看看,等自己解完了这些九连环,那姬疏影是不是给饿瘦了!
白涟漪整整两日就净对着这些个金属疙瘩了,绵绵坐不住,锦瑟时刻就想着快刀斩乱麻,身边连一个搭得上手的人都没有,可自己大话都放出去了,解不完难道真不见了吗?
有点想他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不会玩这个吗?
要不都说有些人就是救命的菩萨呢,这日午后来了位有些时日未见的老熟人。
姬宇明抬手在那匣子里翻弄了一阵,说道:“皇叔不在,本王就来你这瞧瞧,这是什么?涟漪你的新才艺?”
“这可是好东西,”白涟漪坐到琴案前,轻拨了两下琴弦,“晟王殿下平日里都拿这个静心,据说其中蕴含着大智慧,燕王殿下何不试试?”
“这金属疙瘩还能有智慧?”姬宇明拿起一个晃了晃,又“叮当”一声抛回到匣子里。
白涟漪却是不急不缓地弹奏起来,眼神笃定,语调温婉地说道:“就这一匣子,晟王殿下半个时辰就能全部解开。”
对什么人下什么药,她还能不知道姬宇明这小子表面潇洒不羁,内里比谁都有好胜心。
两人一人奏琴,一人解谜,倒是还能抽出心神聊上几句。
“涟漪,你可知本王为何今日来府上拜访?”姬宇明耐心极好地解开一个九连环。
白涟漪想着姬宇明来他皇叔这走动也算是频繁了,既主动发了问,必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手上动作有条不紊,淡然说道:“还请殿下告知。”
“你都不猜猜嘛,”姬宇明年岁不大,虽沉得住气,处理正事的时候静得下心,可多少还有点少年玩笑心思,“罢了,想你这样深居浅出的性子也猜不到那去,你可听闻过京中的解语巷?”
“那是什么地方?”解语?难道还能是个翻译文献的地方?
姬宇明清了清嗓子,压低了些声音,说道:“本王告诉你,你可不能说给小皇叔知道,没的又说本王带坏了你,那解语巷呀就是人们常说的花街柳巷。”
姬宇明见白涟漪没有他预想中的面色羞红,反而眼神中有些被勾起了好奇心的意味,正有些疑惑,就听白涟漪似苦口婆心般地劝说道:“殿下虽是离宫建府了,也不好往那些地方去的,非我看不起人家努力从事的营生,您到底还年轻,有些好奇心也能理解。”
姬宇明解开一个九连环抛到一边,说道:“涟漪你想歪到哪里去了,本王不是那种人,本王都还未纳妃呢,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事,哎,其实是昨日本王听了一耳朵,有人说在胭红楼见着皇叔了。”
“他一个人?”白涟漪按住琴弦,眼底已是染上薄怒,这人怎么敢……
“那种地方,怎么会是一个人,本王也是好奇皇叔何时开窍了,想来劝说一番,流连烟花之地终不是长久之计,皇叔年岁渐长,看来也是该早日纳个侧妃了。”姬宇明一脸唏嘘,似自己才是长辈一般。
“燕王殿下可知那胭红楼在何处?”
“咦?”姬宇明饶有兴致地看向白涟漪,“涟漪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去一探究竟。”
“一起去?”
“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似全不把逛青楼当成多需遮遮掩掩的事情一样,白涟漪翻找出了那件蓝色男装,又寻思着低调为上,拿了把折扇插在腰上,简单装扮了一番就和姬宇明一同乘上了马车。
有些脾气可以忍,作风问题不能忍,她倒要看看,这姬疏影给她送了这么些枯燥玩意,自己又怎么去风流快活了。
人啦,有时候就是出发之时兴致匆匆,路上也是豪言壮语,可真正到了目的地却一步也迈不出,她这算是什么,怎么像是来抓奸的,还跟着自己对象的侄子一起抓人家叔叔,要是被姬疏影发现了可怎么好。
白涟漪才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刚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浓郁香粉气熏得睁不开眼,又被格外热情的姑娘们吓得立刻就想转身逃走,当真是无福消受啊!
她以扇遮面偷瞧了姬宇明一眼,这小子,别以为她看不出他那窘迫的红脸,可人家就是比自己游刃有余许多,还能义正言辞地说道:“给爷安排个最上等的雅间,这些个庸脂俗粉,爷通通瞧不上眼。”
好歹是摆脱了前呼后拥的吵闹,那雅间装饰的倒是别致,粉色轻纱帐幔别有一番柔情蜜意,也不知燃的什么香,甜腻得很,可闻着却又让人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姬宇明苦恼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抱怨道:“这些女人也不知抹了什么香,熏得人头疼,出门前就该让府里多备些热水。”
“明公子倒不觉着那些姑娘容颜俏丽?”
“白公子还是与我一同去给我叔父洗洗眼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