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诗文,你给我出来!任诗文!出来!”
丁悦华冲进寻味楼里,嘴里大喊着,声音尖锐无比。
饭桌上的客人纷纷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这个闹事的女人。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大堂经理冷漠地看了一眼丁悦华,然后转身面带歉意地对客人们说,“每张桌子上送一份水果拼盘,请各位享用。”
几个保安紧紧按住了丁悦华的双手,迅速把她带离。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呢?跟任厨预约了吗?如果没有的话,请你尽快离开。”保安把丁悦华推到门外。
“你们让任诗文出来,她不出来我就不走!”丁悦华扔下这句话,然后一屁股坐在寻味楼的门口前。
“小姐,请你不要坐在门口影响客人的进出。”大堂经理的左手放在上腹部,右手向外平伸,作出请你离开的姿势来。
丁悦华哼了一声,没有挪地儿。
“把这位小姐扛走,别碍着咱们店的客人。”大堂经理一声令下,几位保安一哄而上,硬是把丁悦华抬离店门,放到停车场前的垃圾桶旁。
丁悦华气得破口大骂,但保安们并没有理会她,立即回到寻味楼门口处充当门神,防着某个不长眼的女人走进来。
丁悦华骂着骂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现在该怎么办啊?
向伟达被抓去坐牢了,没个几年时间都出不来,家里的大部分钱也用来赔偿了。
她的工作也丢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事情被贴上了学校的贴吧里,几乎每个学生和老师都知道她的事情了。她本来想厚着脸皮在学校里待下去,但是万万没想到平时像个弥勒佛似的老校长居然板起了脸辞退了她。
最让她难受的是她捧在手心上的儿子,在学校被同学们嘲笑,说他是野种,在他的课本上写满了骂他的话,全班同学都在孤立他。儿子昨天晚上还问她,能不能转学。
丁悦华在垃圾桶旁坐了小半个钟,路过的行人见她双眼呆滞,还在她面前扔了一张五块钱。
丁悦华捡起钱,卷成一团扔在好心人身上:“你眼瞎了吗?你看我哪处像乞丐了?”
好心的女孩子被吓了一大跳,身旁的男朋友看不过去,捡起那五块钱砸在丁悦华脸上,骂道:“你哪里都不像乞丐,你就是个乞丐。”
说罢揽着女朋友的肩头匆匆离开。
“任雨任雾,你们能不能有点人性!爸都被你们给弄进监狱里了!他是你们爸爸啊!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向家福见到前面并肩走着的两个女孩,突然冲上去,一顿狠骂。
“你这野种,在说什么呢?”任雨任雾还没开口,旁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男生开口了。“你爸犯了罪难道不应该坐牢吗?重婚,拿回扣,这两件事是任雨她们逼你爸去做的吗?再说了,我可是第一次见到私生子比人家名正言顺的婚生子还要大的!”
黄头发男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体育生,脾气爆,个子壮,没有人敢去挑衅他。
向家福不由缩了缩脖子,不敢反驳。
任雾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冷冽的笑来:“向家福,那是你爸,可不是我爸!一个从来没有在我们身上花过一分钱的男人,怎么配做我爸呢?十几年来,我们任家可没有从你爸身上拿到过一分钱,反而是你爸,每个月工资上交给你妈,还用我妈的卡买了那么多好东西给你们家。想想你妈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为什么她的衣服每件都上千块钱?你确定要跟我算这个数吗?你们,有这个钱赔给我们吗?”
“啧啧啧,居然还是个吃软饭的啊!”旁边围观的同学们现场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面上全是兴奋八卦的神情。
“向家福,你有心情在这里跟我们闹,还不如赶紧回家把你妈那些包、首饰转手出去,不然,怎么赔我们的钱?”任雨看着面前这个眼睛鼻子十足像自己父亲的男生,似笑非笑地说。
向家福涨红了脸,牙齿咬在下唇上,已经渗出血来。他恨恨地看了任家姐妹一眼,然后匆匆扫了旁边的好事围观者,心里发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人都哭着求我!”
一家四口依然是一家四口。以前向伟达在任家的时候,任均一直在外面独居。向伟达走了之后,任均倒是搬了回来。
任诗文离婚之后,整个人比以往要沉寂不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任均给她订了一个两月国外游。两个月后回来,她黑了许多,但心情明显好上不少。这样一家人也算是放下心来。
任雨本来性子内向,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藏在心里。任雾使出了棉花糖之力,总是跟在任雨身边,不断地逗她开心,把她拉出去玩,唱K,爬山露营,游乐场等等,任雾觉得可以好玩的都带任雨玩了一遍。在海边露营时,任雨一个人在海边的礁石上坐了很久,最后把手上的银链子扯了下来,用力扔进海里:“好了,我不恨你了,也不爱你了。”
躲在一旁的任雾终于放下心来,这条银链子是向伟达唯一送给她们的礼物。她早早就扔了,而任雨则一直戴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