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晖玩腻了,周婉又让小太监带着他打陀螺。陆士仪带着廷璇过来看望她,廷璇见着好玩,凑上去一起玩了。
陆士仪笑道:“周姐姐,听说你已经在跟太子启蒙了”
“是啊,我先教他认些字,等了五岁正式出阁读书时,见到师傅们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周婉道。
陆士仪不想同周婉拐弯抹角,于是直言道:“其实太后让我劝你几句,她觉得你对太子未免太严苛,太子年幼,又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实在不必这样。”
田太后与周婉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她知道自己的立场,她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都仰仗于赵策,她自己并不愿意多管闲事,所以不管是朝堂上的事情,还是行宫中的内务,她几乎是从不擦手。但赵晖年纪小,田太后是真心把他当孙子看待,见周婉偶尔将他训斥的眼泪巴巴,心里有些不舒服,只好拜托陆士仪劝周婉几句。
陆士仪道:“太后年纪大,太子承欢膝下,她不知有多疼爱,所以……”
“唉,隔辈亲,我就是担心太后她太宠爱晖儿,若是将他宠坏了,再宠出一个太上皇来,这对大梁来说就是大祸了。我让晖儿对太后晨昏定神,其他的时候是不敢再让他去太后那里了,太后对晖儿有求必应,有时候晖儿在我这里得不到的东西,他就去找太后,甚至他还学会用太后来压我,。小孩子太过聪明,又会看人眼色,长期下去还得了啊,我只能尽量多教教他规矩。晖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会伤害他的,只希望太后能早日明白我的苦心吧。”
她说了这长长的一段话,陆士仪笑道:“行,我就做这个传话人,替你与太后传传话,让你们早日和解。”
周婉端着茶杯敬了敬她,“多谢你了。”
侍女端过来两碟子红豆糕,陆士仪抬头看了看,道:“咦,怎么好像最近没有看到铃兰”
周婉道:“你这才发现,我让她跟着皇上去东京伺候了。”
赵策年轻力壮,这个伺候肯定不是普通伺候的意思了,周婉平静得很,继续道:“他是皇上,就算没有铃兰还有其他人,我让铃兰去,一则是铃兰服侍惯了,二则,若是那边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告诉。宋大人那边,你是怎么办的”
身份的不对等确实会带来许多问题,陆士仪再想想宋淮,道:“我不喜欢什么姐姐妹妹,所以让他慎独,不要招惹那些莺莺燕燕。”
周婉道:“嗯,你们这样挺好的,士仪,见你过得好,我才觉得欣慰呢。我呢,嫁给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人,他给我地位权势,我得到了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地位,但同时也要失去一部分东西,老天是公平的,我得了一些东西,自然会失去一些东西,因此我想得很开,皇上敬爱我,我地位稳固,又有晖儿这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不再奢想什么了。”
赵策是真正的敬重周婉,有什么时候都与她商量,甚至包括朝堂上的事情。赵策回东京时,还跟周婉留下一道密旨,密旨就是立赵晖为帝的诏书,他能这么信重自己,周婉已经很满足了。
十月的天,身上已经穿上厚衣服,周婉望着庭前青青的树木,感慨道:“南边尚且草木青青,东京这时候叶子该落得差不多了,再过不久,大概就要下雪了。”
北边战事不断,赵策北归,金人大怒,发兵十万攻打大梁,双方对战安阳,赵策没有留在开封,而是御驾亲征,亲自为将士们助威。
陆士仪建议道:“天气冷了,周姐姐,不如由你来设宴,邀城中的贵妇人们赴宴,我们捐钱,然后制成棉衣送往前线。”
周婉抚掌,“有道理,我们能在这里安稳度日,多亏了那些前线的将士们,一定要为他们尽了一份心力,只是如果有人不愿意怎么办,总不好强人所难吧”
陆士仪笑道:“不强人所难啊,愿意捐就捐,不愿意捐,难道咱们还押着人家捐吗周姐姐,你出多少,我在你的上面减一点。”
周婉算了算自己的嫁妆,道:“我捐一万贯吧。”
陆士仪道:“那我就捐八千贯。”
有了她们打头,应天府的那些贵妇人纷纷慷慨解囊,最后两人算下来,竟然筹了近十万贯。
周婉的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陆士仪笑道:“那些官员夫人们捐了不少,但应天府的富户巨贾捐的才算是大头。她们有钱无势,姐姐你以皇后之尊,亲自接见她们,这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明天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