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反驳道:“洁身自好本就是应该的,与歌姬调情喝酒那算什么好官?”
“话可不能这么说,入了官场就该和光同尘,即使是做样子也该和大家差不多,我们大人不合群,下了通判的面子,若是通判在皇上面前说大人的坏话怎么办?”
青桃根本就不听他说的,“我家大人任平章政事时,也没有像你家大人这样去喝花酒。”
“不是花酒,是同僚相聚,联络感情。夫人也该体谅我们大人呀。”新砚再一次重申。
宋淮在新砚的眼里,哪里都好,就只有一样缺点,夫纲不振。宋淮在外是学识渊博的榜眼郎,前途无量的新任知县,为人处事严谨公正,但在夫人面前,那完全是另一幅样子,新砚痛心疾首,无法直视。
青桃“哼” 了一声,杏眼圆瞪,“一群衣冠楚楚的大人们带着一群歌姬在酒楼,这就是喝花酒,你不要狡辩了!”
她模样娇俏,新砚突然觉得没意思,自己跟个女孩子争什么呢,他转身想走。青桃叫住他,“喂,等下,昨日大人真没有与那歌姬作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来?”
“真没有,”新砚无奈地说,“我们大人没娶妻之前,不近女色,甚至有人怀疑他有龙阳之癖,如今娶了妻,在外面更是洁身自好。你自己瞧瞧看,哪家的大人们不是三妻四妾,现在我们大人在开封县惧内的名声都传出去了。”
新砚表情十分认真,说话不似作假,青桃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挥挥手,“行了,你走吧。”
“那我走了啊,我该伺候着大人去府衙办公去了。”
……
转眼就到了李骥之子洗九的日子,陆士仪与宋淮乘马车去了东京。李府门前马车很多,看来亲朋好友来了不少。宋淮去了前院,陆士仪直接去了后院,陆士柔迎她进去,道:“大姐已经过来了。”
陆士容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孩子,见到妹妹,笑道:“士仪,快过来抱抱我们的外甥。”
小小的婴孩长得很白嫩,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小小的嘴巴是嫣红色,陆士仪拿着拨浪鼓摇了摇,他就裂开嘴巴笑起来,让人心都快融化了。
陆士容看了一眼二妹的肚子,道:“这孩子若是投胎在你的肚子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士柔仿佛是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差,她强笑道:“这孩子也叫我一声母亲。”
突然间,孩子挣扎哭起来,陆士柔忙吩咐人带到丁香院给宝姨娘喂奶去。陆士容挑眉问道:“这孩子自有乳娘可以带,怎么还放在宝奴那里?”
陆士柔道:“这孩子早产,身子不好,大夫说喝母乳对他有好处,所以才放在宝奴那里。”
陆士仪心急,追问:“难道留下宝奴吗?”
“只能暂时先留着她了,婆母也是这个意思。”
陆士仪道:“那么就等这孩子满月后就打发了宝奴,多给她些钱也行。”宝奴是李骥在江阴当官时纳的,能跟着李骥一路到东京来,可见不是善茬。
陆士容更是说:“士仪说得对,她生了庶长子,最好趁早打发了。你再给妹夫买两个妾,这事也就过去了,妾的卖身契在你手里,还不是任由你搓圆捏扁。”
陆士柔含含糊糊地答应下来,陆士容恨铁不成钢,说了她几句,她开始哭起来。陆士仪干脆把她陪嫁的丫环采莲喊过来问话,采莲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
原来宝奴挺着大肚子过来给陆士柔请安,在正院滑倒了,不知怎么被李骥看到了。宝奴立刻捂着肚子喊疼,眼泪涟涟哭的很可怜,十分委屈地说与夫人无关,都是她自己的错。这下李骥更加气恼,语气加重责备陆士柔,幸亏李骥老母替陆士柔解围。
陆士容冷笑道:“这不过是娼妇们争宠常用的法子,也只有那些男人才会信这些。你别哭,不是什么大事,自己硬气起来,等孩子满月后,将宝奴打发了,谅那李骥也不敢说什么。”
陆士柔还在啼哭不止,陆士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大姐,你进门的时候见过萧家的马车吗?”
陆士容摇摇头,“没见过,怎么,他家也过来了?”
“是啊。”
这就奇怪了,皇帝宠爱萧贵妃,爱屋及乌封了贵妃的父亲萧元景做三司使,后来在陆观的力谏下,罢了萧元景三司使之职位,萧家对陆家痛恨不已。李骥是陆家女婿,与萧家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为何萧家今日会过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