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慕清婉说得头头是道, 宋师竹还是明白这件事是自己占了大好处。
素来民不与官斗，慕清婉的舅舅再厉害，不过是些升斗小民, 就算能交好一二小吏，在县里耀武扬威，可在当官的面前, 屁都不敢吭一声。
送走慕清婉之后，宋师竹心里挣扎了一回。
螺狮忍不住问道“慕姑娘给少奶奶出的主意不好吗？”
螺狮这一早上出出入入的添茶送水, 虽然只听到只言片语, 但也觉得慕清婉的主意称得上两全其美。
确实两全其美，宋师竹想着他们刚才说的话。
慕清婉看出她的纠结, 直接道“……你别想太多了,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便宜处理给你, 我还能挽回一些损失。不然在我手上，赚不赚钱都是烫手山芋。”
“……你就当我是花钱买一场好戏，我这些年受够了恶气，要是你能给那些人一些颜色看看，我全都奉手相让都没问题。”
“……我也是有其他心思的, 这么大一份见面礼送出去了，族长和族老们做事就得顾忌几分了。这也是借一借咱们县状元的威势。”
说到最后, 慕清婉语气虽然轻松起来，可宋师竹只觉得她这两年应该过得十分憋气才是。
她咬了咬牙，忽然起了一阵狠意, 慕清婉不是想要看戏吗，拿人钱财，这出戏她一定让它精彩起来的。
封恒回来之后，便见着宋师竹拿出了两份转让契书、另一份邻县夏知县的请帖送到他面前。他先是看了一下请帖，这份帖子是这两日他才收到的，本来是打算回绝的，却不知道宋师竹拿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去明丰县玩玩？
封恒心里转着心思，觉得妻子是不是在县里待腻了。
不过等他看完转让私契之后，便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把手上的纸张放下之后，好奇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岳丈居然让人给你盖印备案了？”
契书转让是需要衙门公证的，手上这叠契书墨迹印痕都还是湿漉漉的，一眼便知是刚办好的。
宋师竹把早上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
她打定主意之后，便让人追上去，又让慕清婉补了一份转让契书。反正也要一并处理那批货，邻县那些落到她舅家手里的产业，若是能借着封家的名义一块要回来，她这个便宜才能占得心安理得。
慕清婉手上的东西，其实财权都很清楚，归属于慕家人。可这年头，除了道理外，就是看谁拳头大。先前因着宋文胜的面子辐射不到邻县，慕清婉吃了那么多年哑巴亏，现在不一样了。
她指着那份夏知县的请帖道“我觉得知县大人对你还是很友好的。”
封恒总算知道宋师竹在想什么。这还是妻子第一回摆出一幅要仗势欺人的模样，他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宋师竹觉得封恒的目光别有意味，不过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她便忍下了。
封恒看着她不自在的面皮，笑了，又在心里盘算着整件事，他最近一直在了解做生意的流程，也知道保存完好的皮货，转手便能赚个好价钱……慕家姑娘还真是送了份大好处给他们家。
不过因此也捞着了妻子不少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