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大早的,就见着闺女拿着两个鸡蛋敷眼睛,一边敷还拼命眨眼,不禁好笑道:“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宋师竹有些丧气道:“我也不知道啊。”她刚才问过螺狮了,螺狮说她昨夜连句梦话都没有,一夜平静。没想到一早起来眼睛就肿了。
李氏接过她的鸡蛋,母女两个齐心合力了一小刻钟,李氏看着还没有消肿的迹象,不由道:“反正今日也不出门,你就在屋里呆着吧。”
宋师竹点了点头,又十分郁闷。
在她记忆中,昨夜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还是很低的。第一回还是在上辈子,她家的一个女租户因为失恋,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宋师竹家刚好在她楼下,下班一进家门口就伤心得要死。
当时她奶奶吓得带她去见一位相熟的大师,那大师说了一大堆,宋师竹只听懂了一句话,就是她天生体质特殊,要是周遭有人突然间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容易把她带入磁场中。
之后女租户接到调动信息到外地出差,她果然不药而愈了。
没想到这一回突如其来的又发生了。
李氏与她的母女情千锤百炼,宋师竹也没有隐瞒,修修改改,把上辈子的故事搬到了府里一个小丫鬟身上,李氏听完后,一时无言,突然觉得她以前是不是太不重视闺女了。
宋师竹身上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这几日就像突然大爆发一样。她想了想,小心地问道:“你确定不需要去找找是谁?”
宋师竹摇了摇头,她一起床后,那股子伤心劲就立地消失了,应该也不会有接连影响的。
李氏深深呼了口气,突然道:“不如过了腊八后,咱们找个时间去寺里拜拜?”先前宋师竹与她说自己一去张家就有血光之灾时,她也说过一回,不过当时她是为了安抚闺女,现在却是为了安抚自己了。
想起宋师竹对张家的忌惮,李氏想了想,决定今夜与相公提一提。
昨夜宋文胜与她道,州府这一次来的是个黑脸阎王,她还想着二房既与这些人有同路的交情,先送份礼过去打点一下。没想到宋文胜却是一口拒绝了,非但如此,还让她在外头少提这些事。
李氏一向都不觉得张知县是个威胁。无论是从她娘家,还是夫家,张知县这等三代只有一人当官的寒门子弟,官场上无有互相扶持的人脉,一个贪字就能让他全家覆没。
若不是闺女一再提及,她也不会重视起来。
宋师竹却不知道李氏在想什么,这几日事情一波接一波地来,张家的事只被她记在小本本上,提醒自己多加注意。对这种事情,她的心态一向良好,虽然也心存隐忧,可人总不能一直活在担惊受怕下。
宋师竹道:“那还不如腊八的时候,咱们赶个大早去庆缘寺的浴佛会吃七宝五味粥。”庆缘寺每年的腊八粥都是供不应求,也不知道寺里的和尚有些什么妙方,那粥香得不得了。一想起好吃的,宋师竹嘴里就忍不住咽口水了。
不过这句话说完后,她又道:“可是家里多了这么多人,要出去也不方便了吧?”
以前府里没有别人时,母女俩只要一声吩咐,不用半个时辰管事就能备好马车与行装,要是赶不上关县城门的时辰,在外头多住一夜也是有的。她这辈子看着是个深宅大院里的官家闺秀,其实有李氏和宋文胜护着,一直活得十分自在。
李氏见闺女兴致勃勃的,说着说着眉眼间还带着欢喜,也笑道:“还有两日呢,我打发人去问问你祖母和二婶去不去。”老太太那边还在吃着药,许是不愿意动弹;冯氏那边,却一定会去的,不仅如此,她许还会带上宋祯祯。
毕竟那信里约的地点就在庆缘寺。
冯氏恨了那么多年,如今有机会报仇,绝不会轻易错过。
在李氏心里,闺女不是外人,她直接把昨日宋祯祯托付她做的事与宋师竹说了。除此之外,还有宋文朔今儿一早终于松口,愿意把宋祯祯的亲事交给大房处理的事情。他这么干脆利落,其中一定少不了妻子的点头。
不管昨夜冯氏和宋祯祯有些什么协议,李氏都是不愿意插手的。冯氏多年管家,既有手腕也有能力,要是真需要她帮忙,冯氏一定会开口。
宋师竹最喜欢她娘的地方,就是她从来没有那种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合的习惯。她十分认真地听完后,才道:“那这么说,二婶不反对桢姐儿的亲事?”
而且两人还合作了?
这样倒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