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直觉此事并不简单,禁不住问了出来,他俯下身来搂着她的后背,叫她坐起身来。他若是不想叫她知道的事情,那么便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他凑近,扯了扯唇角道:“你在我的床上,来问我旁的男人如何?”
什么肃王危险,她都抛到脑后,此时只顾着往后缩,他捉住她的小手,往他身前带,他眯着凤眸,哑道:“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
兰因咬了咬下唇,手心冒出冷汗,不知为何,她一看见殷昭这副模样,下意识就想要离他越远越好。
因为,他的眸色深沉,仿佛要将她囫囵吞到肚里一般。
殷昭吻了吻她的侧脸,又去吻她的唇,她纤细的背被抵在床头上,他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实在算不上是温柔。
兰因被松开之后,便往床尾躲,红着眼眶掉着眼泪,呜咽着指责他道:“我……我不过是想要……想要关心你,你竟……竟这般待我。”
她打了个哭嗝儿,嚷嚷着不要他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他淡着神色将她捞到怀里来,“肃王是我的侄子,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你可知道了?”
她别过脸去挂着眼泪不去理他,又忽地觉察出自己好似比往常矫情了许多,可姑娘家的面皮薄,就是咬着牙忍着不服软,她听到他轻叹了口气,轻声哄道:“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兰因还是冷着脸不去理他,将他覆在她手上的手甩开,他又叹了口气,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哄她道:“我错了,不该咬破你的嘴唇,一定没有下一回了。”
她本就害羞,偏他将这事还说的那样直白,她抿着唇捂住他的嘴,笑意都涌到了他的眸中。
他勾了勾舌尖,舔了舔她的手心。
兰因实在不是殷昭的对手。
他又按着她在怀里亲了亲,她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听他解释道:“肃王的身份自然尊贵,可因因也不会和他接触太多,不必太过在意。”
兰因抿了抿唇,声音微哑道:“我……我知晓,可自从你进了书房之后,我总是心神不宁,恰听到了肃王二字,这才问你。”
“晨间我还听见两个小浣衣女之间的闲话,似乎这位肃王殿下,并不安分呢”,她抬眼儿去看他。
殷昭失笑道:“因因不必担心,我心中了然。”
到了该安歇的时候了,她下了床,还是去小榻上睡。
可睡熟了之后,又哪里会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呢?
而此时公主府内,却还是烛火通明着,殷蕙正坐在梳妆台前,将耳朵上的翡翠耳坠卸下,恰在此时袁川推门而入,他携着一身寒气将她揽在怀里,她皱着眉将人掀到了一边儿去,斥道:“你身上那么凉,别来碰我。”
袁川咧着嘴笑了笑,而后走到炭盆子前烤了烤手,看着殷蕙正照着镜子将项链摘了下来,他笑道:“你们皇室中人,都头脑精明的很,可偏出了个肃王,怎生蠢笨到如此地步?”
殷蕙又慢悠悠地将发中最后的金钗取了下来,走到袁川的跟前,将他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挑眉问他:“还不快同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川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头,答道:“你可得叫豫王殿下注意着些,那肃王野心大的很,恐怕是要出大事的。”
“我虽上谏请求带兵打仗,可也实在是出自完全考量,皇帝怕我夺权,迟迟不肯应下,这会儿肃王正借着这事来挑拨我同皇帝之间的关系呢。”
他低着头看着殷蕙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我都晓得,他想要借我手中的那些精兵铁骑,我只含混答他。”
“至于做什么,蕙儿聪敏,自然了然的。”
殷蕙挑了挑眉,倒是万没能想到,沉吟着想着明日去豫王府好好同殷昭说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