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秋禾感觉才刚睡下没多久,眼皮还沉的很,就被外头的一声瓦片破裂的声音给惊醒了。
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感觉像是干了三日的粗活浑身都酸痛难耐,等到下了床才发现慧儿已经不在屋里了,往日这个时辰她可还没起。
没人喊她起来,她反倒落得自在,正打算慢吞吞的去洗漱,不想外头的敲门声就如震天般响了起来。
“秋禾,快些起来,出大事了。”
秋禾只得穿上衣裙去开门,外头站着的是穿戴齐整的彩珠,秋禾瞧了瞧自己的穿着才不得不认真的检讨一二,原来人人都很用心的在等陈嬷嬷的大驾,只有她还傻兮兮的什么都没准备……
“彩珠姐姐,这是出什么大事了?”秋禾一边梳头一边听彩珠说话。
“原本每年开春工匠便要来修葺宫殿,可这几日连着大风便给搁置了,没想到昨夜又刮了一宿的风,方才我们去清扫才发现,藏书阁房顶的琉璃瓦竟然被吹落了好几片,破了好大一个窟窿,也不知殿内是如何情形。一早方姑姑又被顺嫔娘娘招去永和宫问话,马上陈嬷嬷就该过来了,大家伙是怕里头的御书有损,这才叫你起来,快些开门进去瞧瞧。”
秋禾一直很认真的在听,黑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惊叹不已的样子,“那可得快些。”说着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加快了。
等到秋禾收拾好,两人便快步的往外头去。
昨夜吹了一宿的风,院子里长廊下皆是东倒西歪的花草,而那黄色的琉璃瓦也四分五裂的摔了一地,这会宫女们不敢偷懒正在打扫修整。
这会瞧见秋禾她们过来,资历深的便丢下手里的活急切的围了上来。
“秋禾你可来了,快些把门打开吧,瞧瞧里头的书可还好,一会陈嬷嬷可就要来了。”
往日瞧她不顺眼的人此刻都围了过来,她们是与秋禾关系不好,可若是真的要呈给皇太后的御书出了问题,那就关乎她们整个景阳宫上下的性命了,这会不是论你我的时候。
“我知道各位姐姐都焦急着,便是我也想知道如今殿内的情形,方姑姑这会还没回来吗?”
彩珠离着秋禾最近推了她一把,“方姑姑去永和宫见顺嫔娘娘了,我们如何知道姑姑何时回来,你就别瞻前顾后的了。这会是万不得已才开了藏书阁的门,到时我们自然会为你作证,方姑姑也不会责怪与你的。”
“就是,既然有钥匙便快些打开吧,这会可顾不上别的了。”
秋禾微微一愣,奇怪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知道我有钥匙的?”
“自然是彩珠说的,彩珠说亲眼瞧见钥匙在你身上,你快拿出来吧。”
秋禾怔怔的去摸自己腰间的荷包,不过是虚空的一捏,就能感觉到里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难怪她方才过来的时候一点重量都没有感觉到,秋禾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见秋禾犹豫没有动作,离她最近的彩珠一把夺过系在她腰上的荷包,“拿个钥匙也慢吞吞的,真是个磨蹭的脾气。”
结果荷包刚到彩珠手中,她就好似提前知道了一般,装作很是诧异的样子惊呼出声,“咦,怎么没有钥匙?秋禾,你把钥匙放哪去了?”
秋禾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难怪昨日彩珠一直盯着她的荷包,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可这又是谁的主意呢?
心下了然却并没有丝毫慌乱,等再看她的神情却是茫然无措,“我明明放在荷包里了,彩珠姐姐你昨日亲眼瞧见了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彩珠脸上的笑容已经无法掩饰了,抿着唇幸灾乐祸的看着秋禾,还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秋禾,你在说什么呢,我只瞧见你拿着钥匙了,后来放到了何处我怎么能知道呢!方姑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于你,你怎么能弄丢呢!”
旁边不明缘由的人马上就跟着彩珠的话头往下说,“是啊秋禾,平日见你做事稳妥的很,现下该如何是好!一会若是御书有什么问题,我可不要与你一同受罚!”
倒是有个宫女的声音轻轻缓缓,在众多的指责声中拉了拉秋禾的衣袖,“秋禾,你是不是忘在房中了,要不再去找找。”
秋禾记得她,叫唐茜因为身体不好才被贬来景阳宫,算得上资历深的,可身子不好又是个老好人,总是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平日里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往日两人也是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她也会自己散发善意。
秋禾回了一个浅浅的笑,正打算说没事,外殿伺候的小太监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你们聚在一块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赶紧静下,陈嬷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