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问:“为什么要去美特斯邦威买衣服?”
叶止非心想我可不能说,万一说了你回去又去看《一起来看流星雨》到时候成了一个古早风霸道总裁喵,那还了得?
而晏祁适时的问她:“你刚才说,你觉得赵雨柔眼熟?”
“对,”叶止非掏出手机翻到刚才在赵雨柔的房间里拍的那张照片,“我刚才看到这张照片就觉得她的身形很眼熟眼熟,但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直到你刚才从那个刑警身上……呃,拿来了证物袋,我看到赵雨柔的死亡现场照片。”
她说着,将证物袋里那张照片划出一角,暗夜之中,照片上少女的红裙子显得诡谲而阴森。
“在我第一次遇到怨鬼的那晚,你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鬼缠上?”叶止非皱眉说,“我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我当时在加班,审核的刚好是一个很诡异的视频……就在那个视频播放到一半的时候,怨鬼就忽然出现了。视频上那个女人穿的也是红裙,和赵雨柔的身形非常相像。”
“那个视频还在吗?”晏祁立刻问。
“我卡了没有给过,但是公司电脑的数据库里肯定会有备份,能找到。”叶止非顿了一下,“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
说着拽起晏祁就走,麻辣烫店的老板娘站在门口大喊:“美女你的麻辣烫!”
叶止非只好又折回去,让老板娘用餐盒把麻辣烫打包,二狗子一直跟在旁边嗅来嗅去,叶止非把它捞起来装进书包里,在老板娘看不到的地方低声道:“猫不能吃辣!”
而二狗炸了眨眼,辩解道:“我不是猫。”
……
从南湖区回到晋江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叶止非本来要上去用优盘拷了视频再带回家去给晏祁看,但是一想星期一晚上没有人上夜班,于是干脆将晏祁交了上去。
夜晚的工作间在闭上百叶窗之后显得空旷而幽静,一条一条的光线穿透百叶窗的缝隙铺陈在地面上,成了经纬纵横的亮色大网,无声的脚步踩上去,人影也像是覆盖了一层薄纱。
叶止非打开了自己桌子上的小台灯,然后按开了显示器的开关。
“那天视频播放的时候就来了一个鬼,”叶止非碎碎念,“今天会不会也又给来一个?”
“鬼也没什么可怕的啊……”二狗从她的书包里探出半个头,不敢相信似的,“你竟然怕鬼!”
叶止非理直气壮:“我是人,人怕鬼怎么了?”
虽然说着害怕招来一个鬼,但是她却还是在数据库备份里找到了那个视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点了播放。
音量调到了最小,但是视频里女人诡异的歌声还是霎时就刺的叶止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盯着屏幕,从旁边摸过证物袋找出赵雨柔死后的照片对比,两条裙子果然一模一样,锁骨上小痣的位置也分毫不差,视频里的就是赵雨柔!
可和上次不同的是,视频播放完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视频而已。
“这次怎么没事?”叶止非疑惑。
“因为今天不是‘阴日’,”晏祁道,“她刚才唱的是一种古傩,叫做‘降鬼’,‘降鬼’和‘神临’相对,‘神临’是古时候人们用来祭神问年景的傩,而‘降鬼’则是用来通冥司的傩,点灯为引,阴月阴日作祭,就可以问到厉鬼,很不吉利。”
叶止非:“……所以这玩意被发明出来的作用是什么呢。”
“总有人心术不正,”晏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个叫赵雨柔的女孩子真的用‘降鬼’问过厉鬼,不然她房间里哪来这么浓重的阴煞气。”
“问题是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个东西?”叶止非把证物袋里的照片都倒了出一一翻看,除了尸体的照片之外还有卧室里的几处角落,最后一张照了一盏古朴的铜烛台,正是视频里被赵雨柔点燃的那一盏。
“而且,”叶止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不止她一个人这么做过,最近网上一直都很流行这个‘请灯’游戏。我也看到过别人的视频,再没有人唱过和她一样的……傩,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成功了。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视频是谁录的?既然她问到了厉鬼,自己却被鬼害死,那么……厉鬼去了哪里?”
晏祁从她手里接过证物照,一张一张看过去,那些照片拍的专业而冰冷,但是常人看起来总会觉得几分血腥不适,他却神色平静,就好像午后翻开了一本闲书。
他的目光同样停留在了那盏古灯上。
“这就是她的‘引’”晏祁说,“人魂魄魂为阳魄为阴,三魂之中的胎光孕心火,因此传说中灯芯可承载人魂灵,这也是‘降鬼’点灯为引的缘由。”
“把自己的魂献祭给厉鬼?”
“不,”晏祁低声说,“是以灯火暂代厉鬼生前的心火,好让厉鬼存于人间。”
“那岂不是说,”叶止非沉吟道,“只要找到这盏灯,就基本相当于找到了被赵雨柔问来的厉鬼?”
“可以这么说。”
“那感情好,”叶止非道,“这盏灯就在南湖区公安局的证物成列柜里。”
他们再次折回了南湖区。
区公安局晚上也有人值班,办公楼上还亮着几扇窗户,叶止非猫在对面公路边的灌木后,对晏祁道:“公安局这么大,上哪去找一盏灯啊!”
“不用找,”晏祁低声说,“先过去,离得近一点。”
晏祁再次用上了他的障眼法,他们俩畅通无阻的进到了公安局的院子里,叶止非想起从前她还是个律师的时候每次去公安局又是登记又是□□明押律师执业证,一时间唏嘘不已。
他们一直绕到了公安局办公楼背后的停车棚后边。
晏祁戳了戳叶止非背上的书包,书包里的二狗子不为所动,持续装死。
晏祁又戳了戳,二狗依旧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