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要给心悦的姑娘亲自雕一只簪子。
那时她只觉得嘴里乃至心里一片苦涩。
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甜,甜到她眼泪都出来了。
诸承煜慌忙摸了摸腰间,没找着帕子只能提起袖子帮她胡乱擦着眼泪,早上刚画的妆容都被擦花了:“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你、你不要就还我,我不强迫你要,你别哭了……”
“我要,你不许拿走……”
“好好,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哭甚”
时眠转身,轻语:“我们走吧。”
笪御远远的看了那边一眼:“恩。”
时眠提着裙摆,指甲扣进裙摆中。
她好羡慕。
羡慕到心生邪念。
若是将姐姐囚在忠武侯府。
他们是不是也能像那两人一样,两情相悦,彼此相伴。
下午的时候,笪御带着时眠去见了贾姨娘。
在时眠昏迷的这些天,笪御不但找到了贾姨娘的新住处,还将人绑了回来。可惜贾姨娘神志不清,笪御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将人安顿好。
时眠推开门,眼前忽然黑影一闪,笪御连忙从她身后将人搂住,连退了好几步,冷声道:“小一,按住她!”
平地上乍现一抹青色身影,那人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将那黑影按在门上,等时眠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将贾姨娘的手腕反扣系上绳子,消失在院中。
笪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那是小一,我的贴身暗卫。”
“恩。”时眠抬眉应了一声,望向门边的贾姨娘。
贾姨娘面黄肌瘦,头发披散的跪坐在地上,看着时眠,时而露出恨意,时而双目无神。
时眠朝她走去,笪御拉住她:“你别过去,她分不清人,见人就抓。”
笪御见她听进去了,接着道:“我试过许多办法,她依旧是这幅模样。”
时眠微微敛眉,她静静思索了一会,突然说道:“贾姨娘,你还记得时南昌吗”
贾姨娘瞳孔一缩,目光如剑盯住时眠。
果然。
时眠心中稍定,她从前听许儿提起过这人。母亲没嫁给爹爹之前,贾姨娘是忠武侯府中唯一的通房,后来爹爹成了亲,由母亲做了主,将人抬成了姨娘。
许儿说,母亲心善,知道贾姨娘伺候爹爹五年,感情不见得比她浅,若就此将人赶出时府实在太过凉薄,所以给了贾姨娘两个选择。
一,时府会给她一大笔银子,给她安排护卫,远走他乡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从此婚嫁各不相干,时府会将她所有的事情打点好,她可无忧无虑过完下半辈子。
二,留在忠武侯府,抬做姨娘,但是看时南昌的样子,这个姨娘估计是个有名无实的姨娘。
按照大渝的习俗,不讨喜的通房都是交给管家随便打发了的。时南昌长年征战在外,与贾姨娘相处的也不多,马惜玉给了她两个选择,最终她选择了第二条。
随后听说因为一场意外,死在了大火里。
这些她都是听许儿说来的。
但是后来的事情越来越诡异,贾姨娘没死,许儿还在查她。
时眠:“你还记得许儿吗”
贾姨娘突然尖叫起来:“许儿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时眠双目一眯:“她为什么要杀你”
“不!不!药不是我买的!三七不是我下的!我没有!火,好多火,救我,好热……”
“三七是什么”
贾姨娘陷入的疯癫当中,再多的时眠便问不出来了。
笪御在欲言又止,时眠瞅他一眼:“怎么了姐姐”
笪御默了默:“三七是一种药材,可用于止血、散血、定痛,金刃箭伤、跌扑杖疮。但是孕妇却用不得。”
“孕者若是服用过量的三七,会造成流产早产或者……血崩。”
时眠听后震在原地,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铁锈味,她才缓缓开口:“姐姐你说,时庭深为何要将人藏起来”
笪御帮她顺了顺气,他很想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但是他没有权利阻止时眠查清她母亲去世的真相。
就像他一直想为母妃报仇。
时眠并不是真的想从笪御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她只是将自己心中的问题拿出来问自己。
她答道:“因为凶手就是他啊,所以他才想掩埋真相。”
笪御冷声:“眠儿,你需要冷静。”
时眠:“我很冷静。”
笪御:“他没有理由那么做,伯母是他的恩人,时府收养了他。再者,若真是他做的,为何不将人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何必留下活口,以至于今天让我们发现。”
时眠沉默。
她也不懂,就像她不懂时庭深为何毁了崔明媛的清白,为何要杀了许儿。
笪御挥了挥手,有人出现将贾姨娘抬进房中,他俯身弯腰,望进时眠的眼中:“眠儿,我和你一起查明真相,你不是一个人。”
时眠逐渐平静下来,心里熨烫一片,她贪恋这种感觉,望着笪御的眼底黝黑:“姐姐,我没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一突然出现:“主子,那边传话让你过去。”
笪御的神色蓦地沉了下来:“你没告诉他们,我不稀罕那个位置吗”
小一将头埋在臂弯里:“属下说了,但是那边态度强硬。”
时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笪御,眉梢点点的漠然和冷酷,黑眸中荡这冷厉,高高在上,冷漠而疏离。
她揪了揪笪御的袖子。
笪御低头,眼中的冰冷退去,染上温度:“再等等,我们等下就回。”
“恩。”
小一余光瞟过时眠:“主子,为了时姑娘,您可以考虑一下……”
笪御淡淡的目光落在他头上,小一后面的话渐渐没了声音。
时眠又揪了揪他的袖子,笪御收回视线,目光回暖:“好,我们走吧。”
回到忠武侯府,时眠让人继续盯着时庭深。
想了想,她和笪御商量了一下,将青竹安排到别院去照顾贾姨娘。
贾姨娘的疯病,不是没得治。
时眠忙忙碌碌又是一整天,傍晚的时候笪御还未归,她坐在院中魂不守舍。
她在想,将笪御囚禁的几率有多大。
虽然没人和她提过,她也知道笪御必定是皇亲国戚,且地位恐怕举足轻重。
她一旦那样做了,皇伯伯和那位良妃必定不会放过她。
但是随着日渐情深,时眠心中仿佛有头恶兽,一点一点在啃噬着她的理智。
现在若是让她看着笪御风光大嫁,她恐怕会疯。
所以她这几日一直在琢磨。
琢磨着怎么将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上班,下一章估计要到5号凌晨才会发,宝宝们五号晚上一起看吧,晚上还有一章,五号会有两章。
我尽量把之前的补给你们,给我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