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宫道上,时南昌准备向长孙彬告别,时眠偷偷瞅了长孙彬一眼,还是把一肚子话咽回了肚子里。
回去的马车上,时眠犹惦记着那个女子,她想象不到待在墙里面十九年是什么滋味。
“爹爹,皇伯伯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南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你爹爹年轻,没你爹爹俊朗,武功也不如你爹爹。也就舞文弄墨还行,但是没你娘亲厉害……”
时眠:“……”
时南昌被时眠直白的眼神看的老脸一红:“好吧,爹爹不会说话,总之那家伙是个明君。”
时眠心中稍定,爹爹言语之间都是亲近,这样的话,那个“墙内人”是否可以和皇伯伯说一说。一旦有了这种念头,时眠便忍不住了:“爹爹,我在瑶华宫后面发现一个女子,她说她被关了十九年了,能……”
“你说什么!”
时眠被他这嗓门虎的一愣:“爹爹”
时南昌头一次这么着急:“外面人,掉头去皇宫!”
“好姑娘,你皇伯伯找一个人找了十九年了,若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他、他肯都要疯了啊!”
时眠带着无数的疑问,再次回到了皇宫。时南昌带着她都没停,直奔御书房,正巧碰到刚从御书房出来的长孙君荣。
长孙君荣刚作揖:“时将军,君荣……”
时南昌:“没空没空!你让开!”
长孙君荣:“……”
一进御书房,时南昌的直接亮出他的大嗓门:“皇上!皇上!皇上!”
他一连喊了三声,可见他的激动。
长孙彬好笑的望向他:“你这是怎么了”
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时南昌说:“良妃找到了!”
良妃
时眠在一旁怔了怔,良妃不是好生生的待在瑶华宫吗
接下来顾不得时眠想太多,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此时颤抖着手拉住时眠,近乎小心的问:“丫头,若是、若是……此恩我定会永生铭记!”
“皇、皇伯伯……”时眠被弄得一头雾水,好歹理顺了,“您别急,眠儿这就带您去!”
“等等,等等……”长孙彬手忙脚乱的在原地打转,还是蒲公公上前低语:“皇上莫急,奴才这就去找毒老,让他给五皇子报信。”
毒老五皇子
离得近,蒲公公的每一个字都落进了时眠的耳朵里。长孙彬没有给她留时间细想:“丫头,快走吧!”
时眠:“哦,好好。”
撵轿太慢了,长孙彬干脆不做,长腿大步大步的跨着,几乎是拉着时眠在跑。
等到了瑶华宫的后面,时眠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就、就在这、这面墙里面……”
长孙彬不安的跟在时眠身后,朝她指的地方看去,看到那面墙,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
时眠缓上了气,她凑近:“姐姐姐姐你在吗”
没声音。
时眠再说道:“姐姐,我找人来救你了,姐姐你出个声啊”
还是没声音。
时眠有些着急了:“姐姐,你别怕,我不会出事的。我找来了大渝最厉害的人,只要有他在,你和我都会平安的。
“姐姐,你说话啊皇伯伯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
“长孙彬”
时眠惊喜:“是,就是他!”
这句话不光时眠听见了,长孙彬瞬间热泪盈了眼眶:“兰意,是我啊……”
笪兰意再次没了声音。
但是刚才她的那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长孙彬忽略了她的异样,激动的大喊:“来人!来人!将这面墙给朕砸了!千万小心,要是伤到里面的人,朕让你们陪葬!”
“是!”
禁卫军齐声应道,宫人很快找来工具,开始一点点凿开这面墙。
头顶的天空蔚蓝如洗,月亮升了起来,与日同辉。气氛紧张,所有人都安静如鸡,时眠抱住时南昌的手臂,看着他们的进展,她不由得攥紧了时南昌的袖子。
一阵“乒铃乓啷”过后,这面红墙终于被砸成两半,露出一个缺口。
墙就那么厚,一个瘦弱的女子站进去,转身都很困难。光线落进去,一眼朝里面望去,里面不再黑漆漆一片,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空间是个有个长条矩形,若是躺下来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地。
时眠的视线落在地面上一顿,那儿有个木板,应该是个暗道,有禁卫军拉了拉,木板从下面被反锁了。
“让开!”
长孙彬的声音惊颤又嘶哑,禁卫军散开来,全部都低着头不敢朝这边看。
长孙彬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个缺口,他想进去,奈何身子过于壮硕。他硬是挤了挤,碎石划破了他的龙袍,身子被挤得变了形,他还是咬牙,几乎带着哭腔:“兰意,你出来好不好,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啪嗒”一声脚步,时眠的心尖都跟着一颤,那边露出一片黑色的衣角。
笪兰意再次顿住,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的御儿呢”
长孙彬:“他很平安,真的!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你出来就可以见着他了!”
“可是,我现在很丑,很脏,很狼狈。”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丑!不脏!永远都是我的兰意,兰意你别怕,已经没事了。”
半晌过后,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宛如骷髅的手,长孙彬牵住那只手,轻轻一拽,那人如风一般落进了他的怀中。
有难闻的气味涌出,呛得时眠轻咳一声,余光一闪,她看见随着女人迈出,她脚下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被带了出来。
时眠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时南昌便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地上全是白色的骨头。
那是人骨。
竟还有一根渗着血的断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大家明天别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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