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寻全菊的诸承煜,直到半夜才带着一身伤回来。
为了不惊动旁人,诸承煜咬牙躲进了时眠的房里。
今日正巧是东霜守夜,这个妮子在门口昏昏沉沉的,也没注意到房中的烛火点亮了。
时眠随意套了一件外衫,将人扶到桌边坐下。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怎么回事?”
诸承煜倒吸了一口气:“时庭深院子下面有个地牢,我本欲进去查探一翻,里面却机关遍布。”
里面的机关术他闻所未闻,险些在里面丧命。
时眠到外面推了推东霜:“去叫青竹和之桃过来,就说我寻她们。”
东霜揉了揉眼睛:“啊?哦哦。”
青竹和之桃很快赶过来,许儿也被惊动了,匆匆来到时眠房中。
之桃大惊失色:“怎么伤的这么重!”
青竹顾不上说话,只是赶紧为他清理伤口。诸承煜已经昏昏沉沉的了,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楚,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将所见的全都说了出来:“说的那个婢女就在里面,已经快死了。我闯到里面,谁知触动了机关,你哥哥……”
诸承煜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晕了过去。青竹的脸色很难看:“他中毒了,这毒我没见过,我只能暂时压制一段时间。”
之桃扶着诸承煜的肩膀:“你尽力研制解药,我这就联系毒老,有毒老在一定没事的。”
青竹:“恩!”
时眠:“不用移动他,青竹,你和人东霜守着她。”
东霜这丫头头脑简单,一根筋死犟到底,叫她守着,她便会寸步不离的守着。
之桃紧赶慢赶来到后门,将信件送了出去。
诸承煜回来之后,时眠换了一间房,却久久不能入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披上风衣踱步到院中。
许儿他们都去安顿诸承煜了,于是便只剩了她一人。
时眠在想时庭深。
她不明白时庭深要做什么,如此看来,崔明媛也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她仿佛坠入了一张庞大的网中,抬眼望去,这张网越来越大,没有尽头。
“咔——”
时眠目光咻的一凌:“谁!”
下一刻她拔出腰中的匕首,闪身朝假山后面袭去。
那人隐在夜色之中,戴着一张白色无花的面具,露出薄唇与下巴,两人瞬间交手。
几乎在交手的一瞬间,时眠便知此人武功甚高,她不是对手。所以随意耍了两下之后,她张嘴就要叫人:“来……”
“唔!”时眠堪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她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全是此人的身影,那人搂着她,薄唇纠结的抿着,月色下看不清他的眼睛。
男子抱着她,时眠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挣开,好半晌后时眠放弃挣扎,她抬眼,愤怒的瞪着他。
她已被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这人半天都不松开她,是在占她便宜吗!
收到时眠的眼神,那人眸光心虚的闪了闪,喉结微动,声音低沉:“你……你别叫,是之桃叫我来的。”
时眠心中稍定,冷哼一声推来他,正巧他松了劲,一时不察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他面具下的脸一红,急忙双手贴腿,正正经经的站好。
“你就是毒老?”
那人默了默:“恩。”
时眠稀奇,她听“毒老”这名字,还以为是个白胡子花花的老头子,谁知竟是个带着面具的青年。人既然来了,便赶紧去看人吧!
诸承煜的伤势不能等,她不由得着露出一丝着急:“你来了就好,快去看看他的毒。”
“毒老”一愣,眼睛眨了眨,看了时眠一眼。
时眠走了两步看他没动,不耐的说:“你怎么不动?”
“毒老”委屈的瘪嘴,低头听话的跟上。
时眠想起诸承煜,心中愧疚。算起来,诸承煜也算是替她受的伤,现下更是中了毒,别看她方才镇定,心中不比之桃他们平静。
两人朝着一旁的厢房走去,时眠张了张嘴,终究道:“毒老,请您务必尽力救他。”
“恩。”
“毒老”撇了时眠一眼,那一眼看的时眠一头雾水。
到了房中,时眠也没心思去关注这个“毒老”,她道:“之桃,青竹,毒老到了。”
青竹正在给诸承煜上药,一回身看到来人,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主、主主主……”
之桃赶紧掐了她一把,她急忙改口:“毒、毒老。”
“毒老”给诸承煜探了许久的脉,才道:“是庄朝独有的炙毒,大渝寻不到解药。”
他这句话几乎给诸承煜判了死刑,之桃瞬间脸色煞白,她猛地跪下:“主子,求您救救他!”
时眠也愣在原地,她想像不到诸承煜就这么死了的场景。诸承煜是姐姐留给她的人,留下身边才一月,她此时瞬间被愧疚淹没,没注意到之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
青竹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干着急,忍不住道:“你倒是听、听他说完呀!”
之桃眼中希望乍现,
“毒老”:“起来。”
之桃赶紧拍了拍衣裙站起来,忐忑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