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弟弟的歌。
那首歌高衍城听过。
青涩又纯情,每声每调,都是爱慕。
高衍城脸色阴鸷,转身即走,哪怕余光中,两个人的影子合成一体,他也不曾回头。
许暖白浑然不知高衍城来过了,就站在他们的背后,与他们相距仅有一个过道的距离。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都亦步亦趋的跟着顾亦明,推着他的轮椅。
离开墓园时,许暖白神色复杂的回望。
天边青白相接,几片薄云飘着,空气爽朗,细微的光芒透过云层,打在顾亦明母亲的墓碑上。
冷硬的碑石一角泛起淡金色。
“暖暖?”顾亦明见许暖白半晌不动,颇为疑惑。
许暖白顺势回头,敛下眉眼,推着顾亦明往家的方向走,路上冷风阵阵,她多次蹲下身去给顾亦明拉好盖腿的毛毯,随意开口。
“哥。”
“嗯?”
许暖白润了润唇角,“要是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家里来,你会不会怪我?”
顾亦明轻轻的笑了。
“傻姑娘,你想去哪都是你的自由,哥哥只希望你有识人之明,好好的谈场恋爱,找个爱你的好男人,永远不要有负担。”
许暖白蓦然闭眼。
恋爱这个词太高远,她就算是踩上梯子蹦着去够,也摸不到一星半点。
何况她还有未竟之事。
还没有如愿以偿的将那些人一一拉进深渊。
顾亦明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仅仅有四层高的筒子楼,据说这是顾母当年单位分的房子,后来高家的主母托人去顾亦明的单位闹,闹的顾亦明的母亲下了岗。
但房子还是在的。
自出事之后,顾亦明就住在这里。
幸好是一楼,加上过去的小后院不超过80平。
房间中的摆设一切从简,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里面的女人还很年轻,跟小时候的顾亦明站在一起,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方隐约凹陷。
细细看去,是两个小梨涡。
许暖白静静的在照片前看了许久。
夕阳的余晖还剩下最后一角,她看了眼时间,从顾亦明的家里离开。
恋恋不舍的。
走过熟悉的街道,站在小区门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首挺胸,才迈出一步,却骤然站定。
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不知何时,竟停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那车牌号许暖白化成灰都认得。
那是高衍城管家的车。
许暖白头脑一空,浑身发麻,就连腿脚也好似黏在了地面上一般,不知如何移动,眼珠更是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盯着高衍城从后车座上走下来。
好似隐藏多年的秘密被抓了一个现行。
“高……”许暖白咽下口水,“高先生。”
高衍城缓步朝她走过来,矮下身去,与她平视,用手掌抚蹭她的半边脸颊,面无表情的说着令她胆寒的话,“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
近在眼前的威压,令许暖白的上下嘴唇磕碰、颤栗,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衍城也不听她说话,揽了她的腰,半搂半拖的往后车座去。
许暖白猛然惊醒。
她不能跟高衍城上车。
猛然甩开高衍城的手,她下意识的想往反方向跑,这才跑了两步,头发被人紧紧抓住,连人一同扯着推进了车里。
跪趴在车后座上,头撞上车窗玻璃,头晕目眩。
高衍城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坐进去,关上车门,从背后按住她的头,嘴唇贴在她的耳边。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有耐心,一首情歌写四年。”
“你的亦明哥知道你藏着怎样的心思么?”
“还是说,你就喜欢一个站也站不起来的人?特别有快、感?”
“高衍城!”
高衍城强硬的擒住许暖白的双手,用手铐铐在一起,挂上车顶。
中间,负责开车的司机目不斜视的询问,“先生去哪?”
高衍城狠狠的掐住许暖白的后脖颈,逼她抬头与他对视,见她疼得哆嗦,一撇唇角,沉着声吩咐。
“去本家,也让周周看看,他的亲生母亲是如何抛弃他三年给别人写情歌的。”
衣服很快被高衍城撕扯开,背脊上凉意阵阵,许暖白惊惧极了,手铐扯拽着手腕,链条砸在玻璃上,叮咣作响。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又一道的红痕,旧迹未去,又添新迹,她不断的挣扎。
“你放开我!我不去!你放开我!”
“高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