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合适的人送信,我可以代办。”
西门吹雪只当没瞧见晏归舟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会不远万里追杀一个人,难道顺手转送一封信很奇怪?“怎么,你不需要?”
当然需要。
晏归舟只是没想过西门吹雪真会管闲事,“我请庄主去送信,未免兴师动众了一些。怕是付不起邮差费用。”
谁说他亲自送了。
“万梅山庄有一直出入蜀中的商队,能够不留痕迹地送出信。”
西门吹雪难得解释说明一句,再多他也不会详述。“如果需要,明天正午前交付即可。”
晏归舟默念不是西门吹雪亲自送就好,“庄主急公好义,那就拜托了。”
西门吹雪收好信封,看着晏归舟松了一口气,这人的表情就在说没事请走好。
他只淡淡地问,“陆小凤常说相识一场,细枝末节的不用计较,此次托送费是可不必。
不过,陆小凤以往正月里去万梅山庄,总会渴求我留他过年,哪怕只是三杯两盏淡酒也好。他说那是世俗人情,我自问懂得不多,而原来晏老板也是不守的。”
这话就差直接说,我既送信鸽又帮忙转交信件。眼下到饭点了,你怎么连一顿元宵也不给?
陆小凤!你说说,你蹭哪家的酒不好。
晏归舟心里反复抽打陆小凤,很想直接告诉西门吹雪,让他拎着死鸽子打哪来回哪去。
“铺子里的帮厨放假未归,恐怕无法招待庄主。”
晏归舟的确能选择请人出去吃饭,但她第一次在咸阳过上元节,计划好了逛逛灯市,猜猜灯谜,买点小玩意。大冬天的,谁想继续和冷气发散者一起行动。
西门吹雪也不喜欢与人同桌而食,但偏不让晏归舟简简单单地如愿以偿。
“信与鸽都是不值一提,但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昨天七人中毒针而死,这毒与华山派后方水源里的同出一脉。”
这可真不是闲事。查清楚了,有七成可能摸到青衣楼老巢。
“哪一脉?”
晏归舟正色追问,但见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这人说就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西门吹雪目光扫过死鸽,只对晏归舟微微颔首,“客随主便,你随意。”
话说一半,还敢说不是腹黑吗!
晏归舟瞪着死去的鸽子,瞧,它也正死不瞑目。却是叫住了让它枉死的人,“庄主莫不是饿得慌,否则怎么如此着急,不等我把话说完。需要先把信鸽给烧了,免得徒生事端。”
于是,先拿起被暴力撕破的礼盒,让西门吹雪稍等片刻。
“刚好,我定了咸阳城里最独到的元宵宴,两刻钟后开席。一人独享未免无趣,庄主可愿赏光通往?”
两刻钟后,碧珠楼前。
一排排红栀子灯迎风高挂,丝竹琴弦声绕梁徘徊。
只见张妈妈笑得花枝招展,亲自来迎晏归舟。“哎呦,我的好大师,你可是踩着点到,也不怕菜凉了。”
“临出门,正巧有朋友到访。辛苦了张妈妈倚门而待,还请多加一副碗筷。”
晏归舟对张妈妈说完,回头善意地问西门吹雪,“既然是客随主便,庄主势必不介意我选了什么地方?
之前,为张妈妈掌眼了几件器物,架不住她盛情难却,我应下了一顿答谢宴。只是碧云楼的李大厨闻名关中,哪怕内部预约也要半个多月。托张妈妈的福,今夜总算排上了,我算借花献佛邀庄主同来。”
碧云楼,咸阳最好的青楼,可不是百花齐放。
西门吹雪正对晏归舟低眉浅笑,此笑与其行事乖张截然不同,而陆小凤也没敢请他来妓院。
西门吹雪觉得一只死信鸽远远不够,有趣的事情还在后头。“很好。”
晏归舟当是夸奖笑纳了,接过张妈妈手里的灯笼,驾轻就熟地往后方庭院走去。
灯火迷离中,一路隐约可闻嬉闹声。她便压低了声音,“你我同为杀鸟人,此等缘分,应该相约吃顿好的。不过,进屋后琴箫里不宜沾说血腥事,不如庄主现在透露一二,那种瞬间夺人性命的毒从何而来?”
西门吹雪顿住脚步,静静地看了晏归舟片刻。难道他如今还会说?
“苗疆。”
西门吹雪却是开口了,“看来你也很想查明此毒来源,那就明天下午出发。到了苗疆,再说具体的毒源地。”
啊?谁要和你一起。
晏归舟半点都不想同行,再次暗骂陆小凤是大骗子。不是说西门吹雪生性冷僻,眼下的情况要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