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院和栖霞院挨得近,就是两隔壁,从侧门过去就是了,陆承安从海棠院出来,就转去栖霞院找苏慧芸了。
苏慧芸正在屋里算账,这是徐氏安排给她的功课,徐氏是这么跟她说的,“等你嫁过来,我就该歇歇了,这王府的中馈到时候就交给你管,你从现在就开始学起来。”
起初苏慧芸还以为徐氏说的是客套话,谁知徐氏还真这么安排了,前两天就把她叫去了海棠院,拿了个就账本给她,叫她先看起来,有什么不懂的再去问她。
徐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苏慧芸也不能拒绝啊,更不能敷衍了事,便乖乖地把账本拿回来,认真看起来。
好在苏慧芸的数数是极好的,看账本什么的难不倒她,再者苏家也留了些产业在她手上,她虽说交给了底下的管事负责,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的,之前就有些经验,看起账本来非但不吃力,反倒发现了一些问题。
陆承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皱起眉头在算账,心思都在账册上,连他走到她身边都没发现。
“怎么遇到困难了吗?”陆承安看她迟迟不下笔,皱着眉头盯着账册看,还以为她是看不明白。
苏慧芸闻声抬头,指着账册上一笔账道:“我觉得这儿不太对。”
“怎么了?让我看看。”陆承安把账本拿过去看了看,很快也发现了账册里的问题,同一样东西,第二个月的采购比第一个月的采购贵出一倍,单看没什么问题,对比起来就发现这价格超出太多了。
陆承安又翻了翻,指着日期道:“你看这儿。”
苏慧芸偏头看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笑着道:“我知道了,这是柳侧妃管家那会儿的账,她管家的时候中饱私囊,底下的人也跟着欺瞒,所以东西都比前一个月买的贵。”
“我的阿芸真聪明。”陆承安伸手摸摸她的头。
苏慧芸却嘟了一下嘴道:“才没有,这本来就是很明显的问题。”而且徐氏拿这些账本给她看,目的就是让她发现这其中的差异,也是让她学会识人用人,不被人蒙蔽。
陆承安伸手拉她坐到旁边,温声道:“你已经很棒了,来,我陪你一起看。”
“好啊。”苏慧芸欢喜地答应了一声,坐在陆承安的旁边。
静谧的午后,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男俊女美,十分般配。
……
人生最如意的事就是心想事成,陆承昊盼了那么多年,终于干掉了自己的兄弟当上了皇帝,坐上了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可是陆承昊最近却不高兴,很烦,烦得他很暴躁。
一是他虽然做了皇帝,把整个朝廷掌握在手中,但在地方上,总有他鞭长莫及的地方,就在几天前,北方爆发了农民起义,痛斥他弑君篡位,杀死自己的兄长,不配做皇帝,他们要推翻他的皇位。
另一边,在南方,魏家笼络了一帮人,占据了福建广西两地,宣布拥五皇子为帝,扬言北伐,要推翻他这个弑君篡位的暴君的统治。
南北两边都是意图推翻自己取而代之的叛军,而且来势汹汹,陆承昊深感自己腹背受敌,情况危急,在早朝上询问大臣们该如何应对,谁知一个个的只会耍嘴皮子吵架,更有甚者说要去议和,如果叛军愿意划江割地而治,他们也可以答应,好免了战乱之苦。
去他娘的划江割地而治,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江山,凭什么要跟人分享,绝无可能!陆承昊气得在朝堂上就骂了一通人,就差没把提议议和的混账大臣拖出去砍了。
下朝后,陆承昊气得回到后宫,谁知又遇到皇后不省心,罚了德妃在宫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德妃刚怀上的孩子就这么流了。
要知道德妃家也有那么几个能上战场的人,陆承昊气得心头的火气噌噌直往头顶上冒,抓起手边的摆件就砸在皇后的脚边,碎瓷片到处飞溅满地,陆承昊肃着脸对皇后道:“你就一辈子待在凤仪宫吧!”
皇后被禁足了,但是事情却没有了,德妃家的人闹了起来,要陆承昊给个说法,不然不会善罢甘休。南方和北方的战火也越烧越烈,已经又攻下了两三个镇,直冲着京城而来。陆承昊每天焦头烂额,夜不能寐。
这一日,又有八百里加急从南方传入京中。
陆承昊拿到军报一看,原来是魏家在南方又打下了一个镇,这是离夏江最近的一个镇,他们如果再这样气势汹汹,势如破竹地往北打过来,就要跨过夏江,长驱直入大夏腹地,直奔京城了。
形势一点儿都不容乐观,陆承昊颓丧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旁边的大太监见他脸色不好,试着小声地唤了一声,“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
陆承昊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般,抬眼狠狠睨了大太监一眼,大太监赶紧闭了嘴,往后退到旁边去,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陆承昊在龙椅上坐了许久,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扬声道:“快,把定王爷和陆承安给朕叫进宫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