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原大原的四座城池,丘黎称霸一方指日可待。
等国家渐渐的稳定了之后,皇后之位又变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人人都巴不得把女儿送到嵇玄的床上才好。
为了让段婉妆名正言顺,她名义上成了子车的义妹、子琴的姐姐,从宫中迁了出来。她在将军府修养的这半月里,嵇玄也在忙着准备成婚的事宜。
子琴抬头望望天色,回首才发现段婉妆是独自一人,有些疑惑道:“阿姐,慕姐儿呢?”
她口中的慕姐儿便是周女官,段婉妆浅浅笑了笑,抬起手腕给子琴倒满了一杯热茶,缓缓道:“宫中有东西要送来,她去了府门外接应呢。”
嵇玄昨日特地来了一趟,告知她今早有东西要送来,神神秘秘的。
段婉妆问,他就插科打诨的敷衍过去,只道明日便能揭晓,偏偏要吊着她的胃口。
今日一早段婉妆就醒了,让周女官早早的在外等着,闲来无事的她便坐在院落里泡茶。
子琴陪着她,好奇的凑到她面前问:“陛下要送什么东西给阿姐呀?”
段婉妆无奈笑笑:“我也想知道,可惜他不告诉我。”
子琴性格天真,天马行空的想着什么说什么,胡乱猜了几个:“我猜,可能是头面?不不不,陛下看上去不是那么俗气的人,那是锦缎吗……”
段婉妆含笑听着,由着她瞎猜。
说实在的,她也很想知道嵇玄到底要送什么东西来,这么神秘。
大约在巳时,周女官敲响了院落的门,向段婉妆点点头后,朝着子琴招了招手。
子琴乖巧的起身,笑语嫣嫣的趴在段婉妆的耳边说道:“阿姐,我先走了,午膳的时候你可要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哦。”
段婉妆笑着应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目送着她离去。
周女官回来了,她也就没必要在院落里呆着了,待子琴离开后,段婉妆站起身,收拾着石桌上的茶具,一件件放入托盘内。
身后有人走近,她随口一道:“慕儿,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段婉妆正要疑惑转头,却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小姐……”
这个声音陪伴了她十三年,与周女官一样,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存在,段婉妆又怎么会忘记。
她回身的瞬间,眼泪悄然蓄满。
姜黄袄裙的赫女官笔直的站在院中,眼角噙泪却带着笑,长长的青丝挽在两侧,手中抱着一个不小的红木箱子,望着段婉妆,握紧箱子的手有些指节泛白,看得出她的紧张。
段婉妆破涕为笑,她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赫女官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石凳上,提着裙摆就要跪下。
段婉妆急忙拦下了她,将她扶起:“好了,过去的事不说了,外边冷,快和我进房里来。”
道歉之类的话,她不想再听了。
赫女官一笑,抬手擦了擦眼角,抱起红木箱跟在她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内。
屋内的火盆烧得火热,段婉妆脱下风氅,赫女官便自然而然的接过,挂在了一旁的屏风上,替她点燃屋内的熏香。
她坐到床榻上,问起赫女官这小半年来日子过得如何。
赫女官乖巧的一一道来,半个时辰内将这些日子里在丘黎的事情全都与她说起。
段婉妆颔首听着,多半是些内部管里的事情。
见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赫女官抱过一旁的红木箱子放在段婉妆面前,笑吟吟道:“小姐,不如赶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吧。”
段婉妆本是很好奇的,不过是想着跟赫女官叙旧一番,才把这事丢到了脑后,这会儿赫女官提起,她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
红木箱子没有落锁,棱上嵌着金边,盖上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盛放牡丹,瑰丽又不俗艳,带着淡淡的木头清香。
段婉妆缓缓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明艳的正红,而后是九尾凤凰朝天的刺绣图样,红金相映,华贵而典雅。
“这是初定的嫁衣,陛下让奴婢送来给小姐您看看,问您喜欢吗?”赫女官轻轻笑着,段婉妆眼里那一瞬的闪光和惊讶她是一点都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