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妆唇角噙笑,心中若有所思。
文宣王华昀,并不是华英的亲兄弟,而是皇叔的嫡子。两年前,他世袭了文宣王的王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身子,常年泡在药罐子里。
前王妃红颜命薄,在诞下华昀的时候便因难产而死,本以为文武双全的文宣王可以护华昀一辈子,不曾想一向身体健硕的文宣王,也在两年前突然染了天花而亡,留下一个虚弱的儿子继承王位。
华英对这位皇叔的儿子还算不错,还替他寻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却因华昀婚前吐血昏迷而被迫取消了。
因为体弱,华昀没办法掌握兵权,这点让华英对他十分放心,对这位王爷也格外的宽待,免去了他逢年过节入宫的规矩,时常将宫中稀有昂贵的药材送去王府给他养身。
虽然段婉妆没见过这位王爷,也听了不少这位王爷的事情。
文宣王不善武艺,却才华横,随笔写下的一首七言诗也能得到文人墨客的赞不绝口、纷纷传阅学习。更是听闻这位文宣王貌若潘安、玉树临风,偶尔上街都能让万千姑娘们羞红了脸颊往他的马车里投香囊,就算身体羸弱也有不少的千金小姐想要嫁与他。
这等倾城容颜,段婉妆就算不见也能想象得到,也难怪段舒葶会不自觉的红了脸颊。
话语落下,段舒葶便注意到了坐在下座的寂觉,因为罕见而多打量了几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寂觉向她微微行礼。对上眼的那一刻,段舒葶感觉到他那透彻的双眸就像是一处漩涡,将她拉入湖底,不能呼吸。再一看这年轻和尚,竟有几分英气不俗的气质,像是个脱离世俗之人,干净得一尘不染。
她脸上的粉红尚未消去,反倒又多了两分,有些在意的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普云寺的寂觉方丈。”段婉妆瞥了寂觉一眼,明明是个不入红尘的和尚,偏偏生的这番令姑娘家脸红心跳的面容,这不是勾引人犯罪么。
段舒葶没有理会段婉妆,目不转睛的看着寂觉,略有深意的笑道:“没想到普云寺有这么年轻的方丈。”
寂觉淡漠的点点头,解释道:“都是师父们对贫僧的厚爱罢了,夫人谬赞。”
段舒葶还继续追问什么,却被段婉妆冷不丁的打断了:“阿姐,去见过父亲母亲了吗?”
被打断的段舒葶有些不悦,但康氏在身旁,她也收敛了几分对段婉妆的不快,保持着优雅道:“还未曾,我听说妹妹在祖母这,就直接过来看望祖母了。”
段婉妆拉过她的手,笑得更甜美了几分,弯弯的桃花眼眸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声色平缓:“既然叨唠完了祖母,那不如先去给父亲母亲请个安吧。”
康氏看见她对段舒葶友好的态度很是满意,段家的子女就应该互相扶帮,而不是针锋相对,再加上这会也身子有些疲乏,她揉了揉眉心,带着倦意道:“祖母也乏了,你们姐妹俩带着玉泽一块儿去吧。”
段婉妆含笑起身,抬头得不经意间,她往寂觉的方向看去,讶异的发现寂觉也正在看着她。
他淡然的神色不变,清明的眸子此时正望向自己,眼中秋水毫无波澜,干净得能让段婉妆看见自己,却分明比先前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应该说是……玩味?
还没等段婉妆看清楚,寂觉已经将眼神转向另一个方向,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段婉妆一人的错觉,不过段婉妆很肯定,她绝对在这臭和尚的眼里看见了别样的情绪,早知道就不帮他解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