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调戏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小闺女,而是大理寺卿府的聂三小姐。而害死的那个孩子,也是大理寺卿最年幼的嫡子。
大理寺卿聂承弼褒善惩恶、手段强悍,平日最讨厌薛二这样的花花公子,先前薛二犯在他手上,他看在清河侯府的份上也就不与他计较,谁知这次他的三女带着幼子乔装溜出门游玩,正巧就被薛二给碰上了。
调戏他女儿或许还能忍,但害死了他的幼子,这叫聂承弼怎么能忍?
当聂三小姐花容失色的跑回家告诉他事情经过时,他当场就气得差点晕厥,丢下手边的工作直接闹到了清河侯府去,不出几个时辰,华英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聂承弼是当之无愧的贤臣,同时也是华英想要笼络的官员,对于这件事情华英已经放出了话,此事全权交予刑部负责,必须秉公处理。
大理寺卿曾是刑部尚书的门生,于情于理刑部尚书都不会帮着清河侯府说话,甚至连清河侯的上门求见都避之不及,事情审理了三日清河侯都没能见到他一面。
清河侯府的老夫人知道了这事一下都急出病了,昏睡了嘴里也不停地念着清河侯一定要把薛二给救出来,为了自己的胞弟,清河侯煞费苦心。
这件事情清河侯是知道没有办法从正道上寻找转机了,又知晓皇后是他妻子的亲妹妹,虽说听闻段婉妆和华英的关系不太好,但在这个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下,就算有一点点可能他也要试试,这就让段舒葶进宫求情来了。
段婉妆听完了原委眉头轻蹙,先前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因为自己和姐姐走的不近,再加上华英对清河侯府不错,应该不会难为清河侯,也就没有多去了解,现在看来华英是不打算放过薛二。
段舒葶双眸含泪,哀哀戚戚的牵过了段婉妆的手:“妹妹,这事算姐姐欠你一个人情,你帮姐姐和陛下说说吧,你们是夫妻,你说的陛下肯定会听进去的。”
一声妹妹叫的亲切,说到底她们都是姐妹,段舒葶相信段婉妆会帮助他们侯府度过难关的。
段婉妆带着淡淡的笑,眉头轻轻蹙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缓缓道:“阿姐,这件事情听妹妹一句劝吧,只要把薛二公子交出去,陛下不会追究侯府的罪过的。”
段舒葶心里着急,一把夺过了段婉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抓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激动:“要是能把他交出去,我跟侯爷何苦四处求援呢,若是老夫人知道我们要把老二交出去,怕是立即就要打死侯爷了。”
清河侯到底年轻,还不适应继位后的交际和公事,很多时候都是老夫人帮助打点,现在老夫人病倒了,清河侯孤身一人就有些捉襟见肘,四处碰壁。
薛二是老夫人宠了二十年的孩子,就是老夫人的一块心头肉,要是这某一天心头肉硬是被别人给剜走了,老夫人怕是也活不成了,清河侯是硬着头皮也要把薛二给救出来才行。
段婉妆轻抚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慰着:“阿姐你冷静一点,这事陛下已经放出话了,就算是本宫也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就是交出薛二给大理寺卿赔罪,再好好安抚老太太。”
这事不是段婉妆不想帮,而是她真的无可奈何,她和华英的关系自从上一次提及明涟皇后时已经冰到了极点,要是她这会敢跳出去提薛二求情,莫说自己,指不定连段家都要受到牵连。
段舒葶的泪水夺眶而出,甩开段婉妆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算阿姐求你了,帮帮阿姐吧。”
段婉妆无奈的垂下眼帘,弯下身子扶起了她:“阿姐,你别这样,若是有办法我岂会不帮你?我让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段舒葶抽泣着,捏着衣袖擦去了眼下的泪水,明白了段婉妆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便不再说什么求情的话,段婉妆无声的叹了口气,拿了自己的宫牌让赫女官送她回府。
自这事起一晃便过去了两个月,段婉妆再也没有收到段舒葶的请求,也未曾听起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照理说这种大户官宦发生矛盾的事情宫女们最爱私下说,慈宁宫内却好似没人听说过这件事情。
有些在意的段婉妆让周女官前去打探一番,结果有些令人讶异:“回禀娘娘,薛二少爷已经被释放了。”
段婉妆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倚在贵妃榻上,手中的书卷顿了顿,抬起头时眸中有水光潋滟:“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亲自向陛下替薛二少爷求情,陛下念及清河侯,再加上是大理寺卿自愿原谅了二少,这件事情陛下便不再追究了。”周女官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