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妆实在是有些累了,一大早就爬起来处理事情,又陪着苏韶贞说了许久的话,精神已经跟不上思维了,倒不如好好的休息一会。疲惫得以至于她刚挨到床,立马就沉睡了下去。
她睡得很沉,感觉到中途依稀有人进来过,但段婉妆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在意来人到底是谁,只能闭着眼提起耳朵听那人的动静。不过片刻那人就退了出去,心想大概是宫女来叫她用晚膳了。
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起来用膳,段婉妆翻个身,旋即又进入了梦乡。直到声声沉重的脚步和男子的喊叫,把她从梦中拉了出来。
“段婉妆,你是不是非要给朕惹事?!”
华英低沉的声音从寝宫外传进来,段婉妆猛然就醒了,还没等她披衣下床,华英便踹开了门大步迈了进来。
段婉妆顾不上披衣,仅仅穿着单薄的里衣下床微微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华英阴沉着脸,怒意全从眼眸里迸发出来,他紧盯着段婉妆,就像一条毒蛇盯着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兔,也不叫免礼,只是怒道:“你为何要给尤惠妃的猫下毒?”
段婉妆自行站直了身子,对华英的质问没有丝毫的心虚,面上有些迷茫,心里却如明镜,他这是给尤惠妃找场子来了:“臣妾未曾……”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华英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莫要狡辩,若不是你,难道那猫还能自己毒死自己不曾?”
这就是尤惠妃的后招吗?段婉妆睡眼朦胧,看上去倒有些委屈,方睡醒的她褪去了妩媚风情,面目柔和温婉:“惠妃的猫闯进了臣妾的宫内,臣妾只不过和它相处片刻,又有苏昭仪和宫女同在,臣妾岂会对一只人畜无害的猫儿下手?”
华英表情深敛,握紧拳头的手微微一顿,先前被尤惠妃一席话气急攻心,再加上段丞相找他麻烦,一时没问清楚情况就怒不可遏的冲到了慈宁宫来,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确有蹊跷。
先前华英在飞霜殿刚用完晚膳,就有宫女前来请华英去尤惠妃的逸云殿,他还记得那宫女哀切的说:“陛下,您快去看看惠妃娘娘吧,娘娘她哭了一个多时辰了。”
华英讶异,见那宫女说的悲切,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也顾不得问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领着人往逸云殿赶去。
到了逸云殿,还未踏进门内,就听见尤惠妃的哽咽抽泣,他急忙进门,柔弱的尤惠妃正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团雪白的东西哭的梨花带雨。
她见华英来了,踉跄着起身要给他行礼。华英拦住了她,弯下身扶着摇摇晃晃的尤惠妃坐到了椅子上,询问道:“怎么了,爱妃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凑近了看,华英才看到尤惠妃手中抱着白绒绒的东西,竟是只一动不动的小猫。这只猫华英还是有印象的,平日到逸云殿来时,偶尔能看见尤惠妃在逗猫儿玩,好像是尤家公子送给她的。
没想到今日这猫竟然死了。
尤惠妃哭的惨了,一双漂亮的眼眸红肿的不成样子,清瘦的脸颊沾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华英十分心疼,他关切的安慰道:“朕记得这是你的爱宠,它这是怎么了?”
尤惠妃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体力不支的靠在了华英的怀里,抽抽噎噎着说道:“下午臣妾的宫女带了猫儿去消食,没想到猫儿跑进了皇后娘娘的宫里,也不知娘娘对臣妾的猫儿做了些什么,它回来没多久就死了。”说罢,她又埋头进华英的胸膛,低声哭泣起来。
华英怒火冲破胸膛,早朝时段丞相给自己找事,他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再加上尤惠妃的告状,他更是直接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了段婉妆身上,咬牙切齿的从逸云殿冲了出来,闯进慈宁宫内。
他脸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看着段婉妆白衣素面又无辜,朦胧乖巧的模样,倒是消了些气焰。
只不过他还是心里不舒坦,左右都想难为一下段婉妆,想看她无力辩解,请求自己时低声下气的摸样,才觉得解气。
华英冷笑,阴阳怪气道:“若朕说就是你故意搞鬼呢?”
段婉妆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就是直接给她判了罪,她还能如何?
对华英的无理取闹段婉妆没有丝毫的动容,反倒是无所谓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慵懒说道:“那臣妾无话可说,任凭陛下处置。”
华英没有等到预想中段婉妆的哀求,又被她毫不在意的态度气得一肚子窝火,这女人就和她老爹一样,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