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坐在堂前,冷着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跪在地上的女人楚楚可怜,手里端着一盏茶,已经捧了有小半个时辰,她的双手似乎有些娇弱无力,一直在不停的颤抖,堂前还有一个男人,一脸的焦急。
时不时的踱来踱去,好似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忍耐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顾夭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身边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夫人,阿罗她,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更何况阿罗如今有了身孕。”
顾夭闻言,直接把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扫落在地上,冷笑连连,“有了身孕了?”
她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纤腰婀娜,却没有人知道,这幅曼妙的身躯底下,是三个月的身孕。
顾夭越想越生气,一张小脸紧紧的绷着,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只觉得恶心至极,“苏岩弘,这就是你对我的交代?”
成婚当日所言这一生只她一人,果然只是个笑话!
“夫人……”苏岩弘低声开口,看着顾夭颇为低声下气,“这件事情我们容后再商量,阿罗有了身孕,春寒露重的,久跪伤身……”
苏岩弘话音刚落,顾夭就气恼的站了起来,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看着地上娇滴滴的女人,毫不犹豫的抬起了脚,想要一脚踹过去。
苏岩弘大惊失色,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连忙蹲下身护着那个女人,“夫人!”
那女人也是惨白着一张脸,神情凄楚的看着顾夭,“夫人,孩子是无辜的。”
顾夭的双手藏在袖子里面,紧紧的捏着,只要这一脚踹下去,这个女人的孩子就必然保不住。
但她到底没有这么做,扫了两人一眼,苏岩弘深情的呵护看在顾夭的眼里,是那么刺痛她的双眼,虽然他们没有多少的感情,可毕竟是她的夫君。
如此护着一个外室……
把她置于何地?
到底是让她伤心的,毅然决然的带着丫鬟离开,“苏岩弘,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选择了这个外室,就再也不要,和她多说什么废话了。
“芍药,我们走!”顾夭淡漠的开口,扶着丫鬟的手离开,脚步平稳,气息和顺。看在身后两个人的眼里,只当她什么都不在意。
可只有芍药知道,顾夭的双手都在颤抖,若是没有她搀扶,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
顾夭回到卧室就坐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苏岩弘,这个男人,居然敢这么对待我?”
芍药贴心的端上一盏茶让顾夭润润喉,在她背后小心翼翼的拍着,“少夫人,您也不要太生气了,生气伤身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顾夭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手指捏的死紧,小脸憋得通红,芍药怕她气出什么病来,一直在安慰她。
结果这边厢还未曾安抚好顾夭,另一边水莲端着碗走了进来,“少夫人,坐胎药熬好了。”
芍药抬手扶额,看着顾夭暮然变了脸色,只怕是没有那么快可以消停了。
顾夭一听坐胎药三个字,顿时整个人都恼怒起来,冲过去从水莲手里抢过药碗,在水莲的惊呼声中把药碗砸了个干净。
“什么坐胎药?不吃了,从今以后,我什么都不吃了!”顾夭愤恨的开口,把碗砸了还不够,还要往上踩几脚践踏,坐胎药有什么好吃的?反正她也生不出孩子。
“少夫人,您小心瓷器。”水莲和芍药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拉着顾夭,芍药安抚着她,水莲立马找来粗使的婆子把地上打扫干净。
顾夭看着地上褐色的液体,只觉得这苦涩的药汁就如同她苦涩的心一般,一点一点的被践踏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