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打开了,许是冲上前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娘三都平安,恭喜你好福气,得了对龙凤胎。”
抱着小小的孩子,许是忽然想起他那两个从未谋面的孩子——郑昭和郑从新。
良久,他温柔地对妻子说说:“女儿就单名一个昭字,和你姓,男孩就叫从新吧,和我姓。”
妻子洋溢幸福的笑容:“你定吧,这都是小事。”
许是视线落在床边的名牌上,妻子名唤——郑实意。
许是痛苦地撑着头,眼前一片白茫茫,他身上还是那身t恤,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八分。
“我又回来了”许是嗤嗤呓语。
护士小姐轻笑:“您一直在这里不曾走过。”
“那……”
许是还未说完,护士小姐就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抢先回答。
“那些都是幻像,我根据您心里所想制造的幻像。”
许是沉默,所以哪怕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大鸢四年时光依旧会伴随他一辈子,时不时蹦出来刺激他的心。
“还有一处,您也看看吧,看了就该选择了。”
画面一转,许是双脚腾空,他低头一看,床榻上那人分明是自己——淮安侯府小少爷的面容。
少爷脸色苍白全无血色,手重重地垂下。
兰兰趴在床榻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喉咙沙哑,低低哀求。
他听见她说:“你明明答应我了,要一直在我身边,我还没带你游山玩水,你不能死,我不准你先我离开……”
许是大声喊:“我没走,我就在你身边。”
他想要沉下去,想要抚摸兰兰的脸颊,总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挡他的脚步,他只能高高的漂浮在空中。
许是擦去眼泪,转头望向襁褓中的孩子:“昭儿,从新……”
新生儿并不好看,皮肤皱巴巴地像猴子,从前他还嘲笑大郎,现在瞧了,初生的孩子原是这般好看。
两个孩子张着嘴大哭不止,好像有心灵感应,知道他们的父亲不好了。
许是心疼啜泣:“别哭啊,爸爸在这里,爸爸没有走……”
许是张开双臂,好似这样便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
血脉原是这么神奇,只要孩子一哭,他便能痛彻心扉。
突然,许是置身黑暗中,忽见一点微弱烛光,他奋力奔向烛光,却被一道门阻拦。
这是一间牢房,兰兰盘腿坐在稻草上,面前摆着一杯鸩酒。
风未珏着帝王常服与她对坐,金龙出云刺绣在烛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郑实意捧起酒杯:“真好,我终于解脱了。”
许是身处上位久了,风未珏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清冷:“你果然是在寻死,就为了淮安侯府的许是!”
郑实意笑饮鸩酒,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我就把昭儿和从新托付给你了……”
“不要!”许是大喊。
郑实意听不见,她缓缓起身整理衣裳,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是慢慢蹲下,头搭在栏杆上:“不要喝,我在这里。”
“不好意思,让您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体验大喜大悲,”护士小姐打断许是的哭声,“现在有两条路,您往左走,就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往右走,将永远的留在您所谓颠倒的世界。”
许是抬手手腕,十一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就到十二点。
“十二点一到,您将自动被传送回原来的世界,倒计时开始……”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唯一的一次选择,一边是正常的世界,一边是颠倒的世界。
两个世界里都有他牵挂的人,父母,朋友,兰兰,孩子……
“三十六,三十五……”
许是大喊:“有没有两全的法子,我都舍不得!”
倒计时还在继续,护士小姐没有回答他。
“十,九,八……三,二……”
“我留下,我选择留下!”许是抱头痛苦。
倒计时停留在二这个数字,护士小姐温声道:“大鸢七十九年三月十八,您将去到您产后初次醒来的那日。”
一阵狂风起,很快不见许是的踪影,地上遗留下一块正好指向十二点的石英表。
许是缓缓睁开眼睛,郑实意靠坐在榻上,身形摇摇欲坠。
他慢慢掀开被子,只这轻轻的动作便吵醒了郑实意,她立马睁开眼睛,在看到许是生气灵动的眼神后喊到:“来人,阿是醒了!”
许是一把扣住郑实意的脖子嚎啕大哭:“你不知道老子为你放弃了什么,你以后要是对不起老子,我就,我就抱着孩子跳湖去!”
郑实意满心在许是身上上,环住许是瘦弱的身子,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是喜事,怎的哭了”
冰凉的液体落在许是头顶,许是沉浸在哀伤中不曾察觉,依旧哭嚎:“老子为你放弃了一个世界你知不知道,啊……我放弃了一个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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