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逛了大半个下午才偷偷摸摸的回家,许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着长乐小心翼翼的模样。
于是挺起腰板,轻摇折扇:“大丈夫在世,哪能随意低头。”
长乐好一阵惶恐,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可不得了。
许是没有意识到他说出怎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他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哪知他二姐就在门后面等他。
许敛手背在背后咳了一声,许是吓得一跳,一见是自己二姐,直拍胸脯:“这人吓人,吓死人。”
二姐眯着眼睛笑:“外面好玩吗?”
许是只当二姐身为女子被拘在府里难受,想要探知外面世界。于是他温声说:“还好。”
“改明儿,我带二姐出去玩玩?”许是摇着折扇揽过重任。
许敛抱胸:“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同爹说吧,死性不改。”她淡扫长乐,长乐害怕地垂下头。
许是不明所以,只当周官人恼他带伤出去玩。又想到满街的妙龄女子,他猛然想到刚才的话是多么愚蠢。
二姐要出去何须他带,自己出去就是。
这个世界还算不错,至少这里的女子不用像古代的女子受封建礼教的压迫。
许是愈发的喜欢这里。
周官人在花厅等许是,他端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
许是上前拱手问安:“爹。”
周官人静静地看着许是,也没叫起。
既然他都能出府溜达,想来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
快一炷香周官人才淡淡道:“回来了,今日都去了什么地方?”
许是嬉皮笑脸地坐在椅子上,周官人眼睛一横,许是只好站起来。
“也没去哪里,就在朱雀大道上随意逛了逛,走累了寻了处茶馆喝茶。”提到茶楼就不能不提太傅千金,他眯着眼睛,“我在茶楼碰到了一位小姐,生的漂亮。”
周官人端茶的手有些不稳,他问:“谁?”
许是浑然没发觉一旁的长乐悄无声息的跪下。他说:“太傅家的千金。”
周官人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哪个?”
还哪个?许是不解:“就太傅千金呀。”
周官人眼神望着长乐:“你说!”
长乐哆嗦道:“太傅大人家的二小姐。”
苏妙安!
周官人眸子顿时就沉下来,他一拍桌子:“跪下!”
许是忙不迭地就跪下,这么流利顺畅的动作和许先生信奉的棍棒教育脱不开干系。
跪下后许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跪,正准备询问,就见长喜匆忙走进来附在他爹耳朵边小声说话,周官人面色一变起身离去。
末了还不忘道:“不准起来。”
原来在刚才,二门的门房来禀许至回来了。
周官人知道许至对唯一儿子的溺爱,于是准备将许至迎到房间里,不让她和许是碰上面。
许至才从礼部回来,她满脸疲惫,取下官帽递给周官人:“近日有些忙,回来的晚了。”
“不晚,妻主可用膳了?”周官人贴心地为许至换下官服,再穿上家常衣裙。
许至张开双臂任由周官人忙活:“未曾。今日我直接在房里用膳,让孩子们也都各自用膳。”
周官人收拾好官服搭在手臂上,许至躺在凉床上等他去传膳。
一般她在房里用膳就会直接宿在房里,所以许是今日是盼不到救世主了。
路过花厅时,周官人沉声吩咐:“给我跪一晚上,不认错就不许起来。”
许是迷茫:“我做错了什么?”他揉着自己跪痛了的膝盖。
长乐乖乖地跪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少爷。
长乐哀怨地想,少爷这性子更像是小姐,可偏偏投错了胎生而为男。
果真如周官人所想的那样,许至用过膳后只在庭院里溜达了两圈,就叫热水沐浴,没有再出门的打算。
许是同长乐两人跪着,不过许是是跪在软垫上,长乐则是跪在地毯上。
因为是夏季,所以不会冷,不过架不住肚子饿。
他在路上闲逛了一下午,又什么都没吃,此刻饿得肚子已经叫了好几轮。
许敛端着饺子来时许是已经饿过了,他眼角黑青,满是心酸:“二姐,我做错了什么呀!”
虽是饿过了,但闻着饺子香味许是还是很诚实的拿起筷子,囫囵吃下几个,忽然想到长乐也没吃,就顺手喂他。
长乐不敢吃,许是只好把饺子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夹着吃。
许敛背着手站在月光下:“小是。”
她太正经了,许是心头一突突:“二姐?”
许敛道:“日后还是不要经常溜出去,怕出事。苏二你也少去招惹,她不是什么善人。”
爱逛青楼的小姐或许以后他两人会是酒肉知己,接触一二应该无碍,不会太深交。
但叫他少出门他却是办不到,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嘴上却是答应:“好好好。”
这富贵人家的少爷呀就是没有人身自由,出门还怕被抢劫或者是绑架,大不了他不露富不就行了。
他答应的爽快,许敛不太相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罢了,日后要出门找些人陪着你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许是笑嘻嘻称赞:“好主意。”
同时腹诽,找人陪我一起逛天上人间,这多不好意思。
跪了一晚上的许是终于被周官人想起,他命身边的小厮长喜叫他起来,
长喜到花厅时,许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死死的。长乐望着他的模样唉声叹气。
长喜轻轻推醒许是,许是揉着眼睛醒来。
“官人让少爷起来,少爷怎么就在这里睡下了,也不怕着凉。”长喜话里埋怨长乐怎么就不知道给少爷取披风披着。
长乐听出长喜的意思,只低着头。
许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爹让我回去?”
长喜扶着他:“是。”
等会许至就该上朝了,周官人早就起来张罗早膳。一般都在花厅用膳,万一让许至看见了,岂不是又要心疼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