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汝南王熟知儿子秉性,这会儿再忍不住,拍桌大怒道:“那个畜生在哪里,看我今日不打死他!”
管家乖觉的很,也不用小厮去找人了,自己一溜烟儿跑隔壁去请汝南郡王来接受“老父亲的爱抚”。
厅堂一静,就显得尴尬,不乏人精打哈哈,新晋户部尚书李玄华顶着众人的敬佩的眼神上前给汝南王敬酒,道:“王爷啊,这定然是误会,您也别着急,叫郡王爷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又朝靖安王笑着道:“靖安王爷,今日本想借着赏花宴跟您好好喝几杯----上次跟您大醉还是几年前呢,您也是,这么多年了,请您吃酒也不去,同在京都,竟少见面。”
他先喝下一杯满酒:“王爷,请。”
靖王呵呵一笑,给面子的也喝下一杯,深觉自己今儿扳倒了讨嫌的堂哥,于是开怀的朝汝南王爷一笑:“哼,今日看在玄华的面子的上,不跟你计较-----”,说完又觉得亏,哼哼道:“荷花出水有高低,你我虽同为宗室,我却比你高出那么一点,所以你总看我不顺眼-----”
“王爷!”,李玄华心累的再次打断靖安王的话,换了换哈哈大笑道:“王爷,我猜测啊,这汝南郡王一众少男少女,这会儿正是少慕艾的时候,闹出些笑话,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装着醉酒模样朝在场之人指指自己,扯开话题,拍拍胸口,嘿嘿道:“想当年,我还年轻那会,也是一家男儿百家女求,不是我夸,在座各位,都不及我俊俏。”
这话说一出,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接话。
坐在他旁边的礼部尚书孔庆摸摸自己的八字胡,捧哏道:“这话实属不假,我与李兄相住隔壁,又是同窗,想当初他被一群小女娘追着跑,被鲜花鲜果砸着,还跟我抱怨这忧愁,说以后出门得蒙面----”
他这时故作愤怒,“呵呵,李兄啊,借着今日两位王爷在这,我倒要想请王爷们评评理:他一个风流俊俏的玉面郎君,在我这被人嫌弃的黑脸面前说这话,这不是炫耀吗?可恨我当时嘴巴不利索,说不出什么话来怼他。”
厅堂里一片笑声,礼部尚书是出了名的黑。
礼部尚书忧愁道:“更恼人的是,我嘴上虽未说,但是面上不愉,这总瞧得出吧?这李玄华却当做不知道,一个劲的说不停啊。”
李玄华笑呵呵,指着他的脸道:“贤弟啊,不是我看不懂脸色,而是你这脸----除了一片黑色,实在是没有别的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打岔错开之前的话题,靖安王爷也只好作罢。
这边厢总算是表面平静下来,白安那边却是一片狼藉。
本来嘛,今天这场宴会针对的是齐汀,谁知道自己母亲拖后腿,连死对头汝南郡王爷请了来。自小到大的敌人来了,主要矛盾便不是解决沈三的未婚夫(毕竟这是内部矛盾),而是要将白鸣这小子碾压的娘都认不出。
这也是齐汀能借着机会去花园闲逛的原因。
谁知还是碰上了白鸣等人,出了这档子事。
自白鸣被沈三丢进荷花池凉快的消息一经传出,白安就暗搓搓的准备好好嘲笑白鸣一番,谁知道还没跟白鸣碰头呢,靖安王妃就派人来传话了:“郡王,王妃说了,你要是这回再胡来,就送你去军中好好操练,三年不得回京。”
白安怂了。
于是等白鸣回来时,见到众人都是一副笑盈盈的脸,却无人上前嘲讽时,还有些不适应:改性了?别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吧?
齐汀见着他回来,倒是没什么表情。
他端着酒杯,大拇指在酒杯口磨了磨,倒下一杯酒,让小厮引着去如厕之地。
白鸣一直盯着他,见他走出了厅堂,眼睛一亮。
今儿个吃了这么大的亏,再不得手,他就不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