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心里不痛快。
他用眼神威胁:难道你不怕我将你的事情告诉阿橙?
齐汀觉得自己一个演技派无所畏惧,他回之一笑:不怕,我白莲花的形象深入人心,没人信的。
沈橙看着点头,觉得齐汀品格优秀:别人予我以瞪眼,我报之以微笑。
君子之风啊。
她觉得自己眼光真好。
晚饭设在了正宴。
沈母十分贴心的给大家都准备了各自喜爱的晚膳,见三人回来了,指着菜肴道:“可快着些,冷了便失了味道。”
沈橙率先抱怨:“都怪阿爹。”
沈父十分恼怒:“你就是这么说你老父亲的?”
沈母一脸呵呵笑,颇显讽刺意味:“-----可别说你老,哪个老人能干出吃醋去大舅子家这事?”
沈父略心虚低头:“那也是你先不对我才走的。”
沈母嗤笑,“不过是少给你做了一双靴子而已-----今日在女婿面前我给你留点面子,晚上回去我收拾的你。”
沈父:“.......”该说的你都说了,哪里给我留面子了?!
沈母懒的理他,对齐汀道:“我们家人口简单,无什么纠纷,你大可住在后院安心看书,准备明年的科举。”
齐汀对岳母的印象极好,于是报以真诚的笑容:“嗯----我会考个状元回来的。”
沈母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想法,而且自家也不缺状元郎装饰门面,笑着道:“考不好也没关系,你已有举人身份,彼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让你伯父举荐一二。”
就差直接说自家后台硬,关系多,后门随时开了。
解决了丈夫和女婿,沈母接着去问女儿:“我怎么听说你今日又跟李家瞳姐儿争吵了?她走的时候是抹着泪走的?-----你是不是又打她了!”
不怪沈母用“又”这个字。
想当年沈橙刚回京都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自己力气大,本事高,实打实的收了一波小弟打群架,纵横西城四五年,没打过一场败仗,拳下之脸没有八十,也有一百。
李瞳便是其中之一,且是越被揍越要反抗,还贼喜欢迎难而上的那种,好好的一个书香门第之家的小姐,嫡姐庶妹都在学琴棋书画,温文尔雅,就她因为路过汝阳王府后墙,被失误打过一次后,陷入了复仇---失败---复仇---被打脸的模式。
沈母细细想来,真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姑娘。
她摸摸良心,嗯,痛的。
不是她说自己闺女,这丫头是真崇尚武力为王,小时候不知道控制自己力道的时候,还曾瘫着脸一拳砸碎一块青石板吓住了书院的同桌小哥,自此闺女说一,小同桌不敢说二。
彼时沈母因害怕脸瘫闺女在私塾里被人欺辱,一直偷偷躲在窗外观察,待亲眼看着那块石板成了灰,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觉得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
但这样大的力气,不科学吧?
大力水手?
她回想:也没给女儿吃菠菜啊。
沈母本是21世纪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宅女,不知何故穿越到了大夏朝,虽然古代没有WiFi和手机,但是耐不住这辈子投胎好,古代贵族的生活其实更适合宅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实在是美滋滋。
后来嫁人生女,生活美满,现下唯一担心的便是女儿被校园冷暴力,谁知一不小心就见证了女儿是如何成了欺负人的校霸。
心情有些复杂。
后来还是她娘家阿爹给出了解释:老折家的祖宗,就是天赋神力,沈橙这是隔代遗传。
沈母这才放心。
她看了看案桌上准备的一系列《儿童“孤僻症”解决方案》,《如何找到好朋友》等自己日夜苦写的丛书,叹气了。
她将这些书塞入箱底,在白纸上重新写上:“如何成为品德兼修的好孩子”几字。
现下人民主要矛盾已经不是受不受欺负,而是欺不欺负人了。
想起之前为了将女儿从暴力女变成现在稍微看着文雅点的形象所费的脑细胞,她就心酸。
沈母提高音量:“你说啊,你是不是又打阿瞳了?”
沈橙不满道:“阿娘,我已经很久没揍她了。”
她觉得自己委屈:“我还救了她呢,这丫头恐高,从窗户边掉下去了,要不是我接的快,这会儿保不准是脸着地。”
齐汀也作证:“伯母,今日多亏了阿橙妹妹呢。”,又夸沈橙:“想不到功夫这么好,想来做个盖世大侠也够了。”
沈橙有些嘚瑟,只是脸瘫看不出来,她摆摆手,尾巴翘起:“不值一提。”
齐汀借着她这个动作吃了一碗饭下去。
沈橙觉得童养夫埋头吃饭的脸格外认真秀气,细细咀嚼米饭的嘴唇想来十分美味,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没碰过男性生物的唇部,内心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