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脸色很不好:“还能去哪儿,除了去你大舅舅家接你没用的爹,我还能去哪里!”
沈橙吃惊道:“可是阿爹不是去了鲁豫书院访友么?回来了?”
沈母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声,挥手打断欲向她行礼的齐汀,道:“今儿中午回来的,也不知道又吃的哪门子醋,行李还没放下呢,就噔噔的跑你大舅舅家去了。”
沈橙闻言摇头,瞬间知晓何故,且十分同情她娘。
她家阿爹沈明庭,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葩。
每回吃醋,便颠颠儿头也不回扭着屁股跑至她大舅舅家蹭吃蹭喝,她阿娘不接不回去,搞的折家大舅长年常备她爹的客居,衣服都备了好几套,春夏秋冬皆而有之。
要单是这样还算了,就当看个笑话,可恨的是沈爹却贼爱搞事情。
仗着自己处于“情绪低落期”,在折家说一句话便要“唉”两声,看见花开说迟早得凋开了何用,看见花落便更加幽怨,觉得人生了无生趣,负面情绪杠杠的,更加奇葩的是,为了能让沈母乖乖接他回去,沈爹每回都坚持要跟大舅舅抵足而眠,惹的四十余岁的大舅母拍桌大怒,肝火旺盛,连着对大舅舅也没了好脸色,有时还会迁怒苦读科举却总也考不上的大表哥。
特别是最近大表哥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她阿爹仗着自己是京都书院的院长,学识渊博,整日茶毒大表哥脆弱敏感的内心,怼的表哥一个大男人,在她阿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跪求接回沈爹。
此种情况下,折家全体齐心协力,暂时放下一切内部矛盾及杂事,统一向外,折家表舅利用权威直接将沈爹弄到了隔壁鲁豫书院去交流学问,这才有了几天好日子过。
按照她娘的说法,她爹便是一坛千年老醋成了精,得了道成了仙出来祸害人。
沈橙看了看旁边齐汀明显懵逼的眼神,心道一声阿弥陀佛,担忧极了:要是以后她跟齐汀成了婚,她家阿爹换个人祸祸怎么办?时不时跑到她家去怎么办?要跟女婿抵足而眠怎么办?
她也会跟大舅母般发疯的。
哎,丈夫和父亲如何选择,这是个问题。
她这边出神的想东想西,沈母还在那里愤愤不停:“偏巧你大舅母最近脾性大的很,正因着你大表哥的婚事跟你大舅舅在家争吵,见你阿爹这回连包裹都背了过去,一副长住的样子,气的狠,直接将人揍了出去,还写了信让人送与我,说是今天要不能去把他接回来,便让你阿爹走着进去,横着出来。”
沈橙正要安慰她娘,却见她娘对着齐汀道:“汀哥儿,以后可远着点你岳父,没的被带傻了。”
齐汀:“……”
沈橙也点头,“对,不能让阿爹将你教坏了。”
沈母觉得心累,认为自己脸面已经从娘家丢到了未来女婿这,她哼的一声放下帘子,让车夫走快些。
看她今晚不扒了沈明庭的皮以慰丢脸之耻!
沈橙叹气一声:“你别惊讶,我家……是有些奇怪,但我阿爹阿娘人着实不错的。”
齐汀摇头朝她笑:“伯母不避讳我,我很开心。”
他回顾今日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嗅到了阳光的味道,连腐朽的自己都看起来不那么阴沉。
他一向是个积极求医的病人,现在,找到药了。
但这种嗅觉却在晚间沈父回来之时被隔绝了。
他听见沈父问:“.......所以,那么多同龄的青年才俊你不喜欢,偏喜欢这个装嫩的老男人?”
沈橙:“.........”
因着齐汀实在是白嫩,看着显小,导致她都忘记了,齐汀今年已经快有二十,虚大她六岁。
齐汀:“.........”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