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当即拿着药方走了。
孙大夫又被长公主拉着问了好些话,句句不离沈元娘的情况,弄得最后连孙大夫也疲于应对了。还是沈邑看出了孙大夫的无奈,这才哄得长公主先回去休息,他自己亲自送孙大夫出府。
直到出了长公主府,孙大夫才上舒了一口气,走上了正门前头停的那辆马车。
才进去,便看到里头早就坐着的卫国公。
楚慎看到孙大夫出来,声音干涩:“如何了?”
孙大夫摇了摇头。
楚慎眼中一暗。
“瞧着只是昏厥,实则怕是离魂之症。”孙大夫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其中也有些怪异荒诞,不能为人所说的病症。
平阳县主的这病状,便同他二十年前看到的一起离魂症的病人十分相似。
孙大夫瞧了一眼楚慎阴郁的脸色,暗道卫国公对这位平阳县主还真是上心至极。他虽不理解,却还是解释了一句用以宽慰楚慎:“这病症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起码并没有生命之危,好生调理,也是能醒过来的。只是醒来的时间不定罢了。”
楚慎捏着拳头,抑制了半晌才同孙大夫道:“多谢孙老了。”
“应当的。”孙大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这条命都是卫国公救的,如今能替恩人做点事,也算是报恩了。
车内一时无言。
楚慎想着沈元娘的事,只觉得脑中思绪繁杂,分辨不出一点有用之物。他才刚回来,那些人不至于对元娘动手,可若不是旁人陷害,这事又该怎么解释。毕竟上辈子,并没有这一遭。
元娘受宣城侯与长公主的庇佑,一直平安无事地过了两三年,直到三年后,在宫里出了事……
这是后话,楚慎不愿再想。今生归来,楚慎只想着早些将手头的事处理完毕好将元娘接回身边,谁知道,眼下却生了这样棘手的事。可究竟是谁出的手?楚慎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神色渐渐阴翳了下来。
要真是这些人,他必不会放过他们!
楚慎回府的时候,沈元娘正在跟铁笼子奋斗。
知夏和晚秋坐在它旁边,都快要急坏了。奶早就温好了,放在笼子里头放了半天也没见它喝。这都饿了这么久了,再不喝奶的话,知夏两个怕这狗就这么饿死了。
沈元娘确实饿得很,但是即便再饿,她也不会吃卫国公府的东西。
这是属于她的骨气!
“都这么久了,它还在咬笼子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知夏无奈道。
沈元娘不想听她们的废话,心无旁骛地咬着铁笼子——万一咬断了呢,万一呢!
正摇着铁杆子,门外忽然走进来一行人。沈元娘一抬眼便看到最前头那个,眼睛一亮,当即收起了牙齿,控制不住地两脚站立,对着来人使劲儿地刨着铁笼。
她爪子不尖,可那也是爪子。
韩奇听到这狗爪子挠铁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受之余,不禁问起了两个丫鬟:“你们怎么把它关到笼子里去了?”
知夏晚秋早就从地上起来站好,听到韩奇问话,便道:“方才国公爷出去的时候,这狗非得要跟着去,没法子,才叫人搬了铁笼子过来。”
韩奇噗嗤一笑:“这狗还挺会认主。”
沈元娘立即停下动作,双目森然地盯着韩奇,怒火中烧。
狗屁的认主,她才不是楚慎的狗!她只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身子究竟怎么了,她,要,回,去!
她是平阳县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才不是狗!这群蠢货,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吗?
沈元娘朝着楚慎主仆几个一顿狂吼。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是聒噪至极的狗叫声。奶狗毕竟不大,叫声有些稚嫩,偶尔听着还觉得挺好听的。可饶是再好听,也架不住这泼妇一般没休没止地尖叫。
楚慎本就因关心沈元娘的事心头繁杂,被这狗一叫,更觉得头疼,厉声呵道:“闭嘴!”
他不发火的时候便叫人害怕,一发火,更是吓人得厉害。沈元娘一噎,有些后怕地瞅了楚慎一眼。
“汪汪汪!”
凶什么凶嘛。
楚慎寒着脸,转向两个丫鬟:“将这狗扔到院子里去。”
沈元娘:“……!!!”